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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燕缓缓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我嫁给你不就好了!跟着你等于跟着陛下再等于跟着娘娘!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墨书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惊得热血上涌,有种想从房顶上跳下去的冲动!
他让自己冷静再冷静,没等他想出个一针见血的词,讥讽言燕的胡言乱语,就见她眨眼间收了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刷地躺下去,闭眼睡觉。
墨书一口气卡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不可思议地瞪着言燕,她这是,耍他呢!?
……
下方,房中。
迟聿走到了睡着的言一色面前,心中蠢蠢欲动,想趁她没有防备做点什么,但理智很快压住了他的冲动,十分君子地坐在了床沿,打开食盒,任最上面一层的几道菜香飘出来。
墨书身为食神的绝顶手艺,迟聿虽然没尝到过其中滋味,但也知道是令人陶醉的珍品,而言一色又很喜欢吃,即便她在沉睡,但迟聿有八分把握,这些菜肴的香气能把她叫醒。
言一色果然因外界强有力的香味,被刺激醒了几分意识,迷迷糊糊间,越闻越香,很快,口腹之欲战胜了睡觉的念头,一下子坐起身,眼睛睁大,眸光一扫,迟聿的身影霎时映入眼帘,她狠狠一怔。
眨了眨眼,确认是迟聿本人没错,挑了挑眉,笑道,“你怎么来了?我记得说过,不回宫前,我们不见面吧?但你违约了,那么,谈妥的事情作废!”
迟聿眉眼精致如画,深沉的视线锁住言一色,冷锐的唇角勾起,认真纠正,“你什么时候说过?色色,再想想。”
言一色闻言一愣,下意识回忆了一遍,脸色渐渐僵硬。
玛德,失策了,她还真没说过!准确的说,她有想说的念头,但特么地被他封口了!
她此时也终于想起来,她忘记说的话是什么了!
言一色懊恼地捂脸,再抬起头时,瞧见迟聿憋笑的脸色,嘴角一抽,抄起手边的软枕扔了过去,这个腹黑货!当时一定是看透她所想,所以故意亲她让她忘的!
以至于,他主动来找她,根本不算违约!
她骂他都理不直气不壮!
迟聿一手抓住了言一色的枕头,倾身靠过去,放回床头原位。
言一色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迟聿坐在她身边,厚颜无耻地出卖墨书,“孤今夜原本不想过来,都是墨书出的主意。”
言一色斜睨他一眼,“呵呵,很会甩锅嘛。”
“孤从不骗你。”
“哼。”
迟聿凝视着她,毫不心虚,从容地过分,转移话题,一指床边凳子上的食盒,“孤来给你送饭。”
言一色看过去,就见食盒已经打开,最上面一层的菜色抓人眼球,菜香抓人胃口。
她眸光动了动。
言一色的气性来得快去得快,眼下看见有吃的,仅剩的一点情绪也荡然无存。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被坑了没什么,下次她再坑回来!
而眼下……有美食不吃,简直暴殄天物!
言一色横了一眼垂下眼的迟聿,迟聿的神色自然不敢嚣张,但也不怯懦,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尊贵,却并不盛气凌人,四个字诠释其心境精髓——稳得一批。
言一色忍不住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几分哭笑不得,她见过不少戏精,譬如言燕、言成、无隐,没想到大暴君也挺有天赋,只不过他的表现方式更不动声色,而非像他们几个人那般一眼就能看穿。
她半点脾气也没了,不过该记着的她可不会忘,反正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言一色下床,拎起食盒走向桌前,迟聿见状,心中微松口气,她肯吃就好。
……
言一色拿起筷子,尝了尝菜的口味,眸光亮了亮,这是什么神仙美味!
她吃下,转头看向迟聿,问道,“墨书做的罢!”
“嗯。”
言一色又吃了几口,另拿一双筷子给迟聿夹菜,笑眯眯道,“你也吃。”
迟聿宠溺看她一眼,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吃得时候,全程面无表情。
言一色心情有些复杂,怜惜迟聿不仅尝不出味道,更是一嘴苦。
她垂眸吃着迟聿送来的菜肴,琢磨着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治愈他的味觉,起码也要试一试。
……
两人吃完后,闲坐了一会儿,迟聿再无借口留下来,双手一揽,抱了言一色一下,松开之前,又深情地吻了她的额头。
“孤看着你睡着再走。”
言一色没有说什么,站起身走向床榻,走了几步,却忽然又走回来,在迟聿愣住的目光下,拽住他的手臂,一起走了过去。
垂落严实的纱帐内,言一色睡在迟聿怀里,已经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去见了周公。
言一色睡颜恬静,绝美梦幻,美好得仿佛具有治愈一切的魔力,迟聿凤眸半阖,薄唇翘起弧度,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好似要将她刻进灵魂里。
她是他活着的意义,永远。
迟聿闭上了眼,整个人被言一色的气息包围,对他来说,做到心如止水太难,面对触手可及的言一色,他的自制力就是个笑话。
迟聿呼吸已经不稳,想到半个月后就可以……他更要忍住。
所以,以防今夜不犯错,他待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否则,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
翌日早朝,迟聿未在百官里发现言治的身影,目光倏而森然,侍立在旁的陈忠,猜到了他变脸的原因,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开口,“回禀陛下……言大将军他身体抱恙,今早告假了!”
迟聿闻言,转动着手中玉扳指,凤眸垂下,偶然间流转寒光,凌厉逼人,周身翻滚着血腥杀气,笼罩整座大殿。
众大臣噤若寒蝉,胆小些的已经汗流浃背,如丧考妣,仿佛有一把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
大将军府内。
言一色醒来后,刚收拾妥当,房门便被敲响,紧接传来言燕的声音,“娘娘,你醒了吗?”
“进来。”
言一色话落,她旋风一般冲进来,兴高采烈道,“娘娘,你爹他莫名其妙就病了!会不会是被你气的啊!”
言一色脸色一黑,蓦地想起言燕还说过她比猪能吃,咻地抬起手来,弹了她一个脑崩,咬牙切齿道,“论如何花样黑我,你可真是一把好手啊!”
言治就算被气死!也该是被作孽无数的言语!
言燕摸了摸头,嘻嘻一笑,“娘娘,吃早膳吧!我上街买了好多肉包和混沌!”
她说完,没等言一色应,就又跑了出去,然后一手举着荷叶包起来的肉包,一手拿着装混沌的食盒,风风火火走到桌前,一一摆出来。
“娘娘快来吃!我怕你不够,特意在外面吃饱才回来,就为了给你多带一些!”
言一色额角滑下黑线,默了默,望了眼一大堆早膳,又看向言燕,郑重其事道,“不要再黑我了!我吃的其实很少!”
言燕哦了一声,但显然没把她的话当真,就是固执地坚持己见!
言一色也是醉了,决定揭过这个话题,上前拿起一个肉包,边吃边走,“走,看看我爹去!”
……
言治在百灵楼与南泽等人密谈,直到天快亮才回来,他身体抱恙并非不是假装,而是因为今日天气阴冷,旧伤复发,同时不知怎地,感染了风寒。
于是只好卧塌休息。
言治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已经吃过药,头脑昏昏沉沉,但面容放松,并不见昨日的忧愁郁闷。
他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内心却是神清气爽,因为之前的密会谈得一切顺利!他坚定地认为迟聿惨死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只不过因为时间有限,该谈的事情还有一些未谈完,会尽快另找机会。
言夫人来看言治,没让身边的嬷嬷跟进来,轻轻推开门,又无声关上。
言夫人慢慢走到言治床前,眉眼间笼着担忧和关切。
言治有所察觉,睁开了双眼,靠坐起来,宽慰道,“本将军没事,一点小病,你无需挂怀。”
言夫人点点头,闭了下眼睛,无力地问,“我们的幺儿到底是被谁所害?”
言治闻言,心神一震,他没想到言夫人竟然还惦记着言辞的话!看她的样子,分明已经真的怀疑言语!
他仔细审视言夫人,这才发觉她脸色不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色,估计一夜没睡!
言夫人长声一叹,“你对我说实话,我是幺儿的母亲,是最该知道真相的人!如果真的是……”
“不是!”
言治喝了一声,又道,“你怎么能信言辞的话!他如今是个只想报复本将军的疯子,他说什么都不能信!幺儿就是被他所害。”
言夫人忽然抬起眼,死死盯住言治,少顷,凄凉一笑,“你撒谎……我如今还未老眼昏花,看得出你心虚了。”
言治脸色僵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好沉默。
言夫人看他的样子,已经确定了言辞说的没错,言语才是杀害她幼子的凶手!
言夫人不吵不闹,冷静地可怕,她对言治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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