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无面之境，存在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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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岛的新月之夜，阿浪坐在礁石上擦拭断剑，剑刃裂痕中的“潮生花”突然失去光泽。他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正在不受控制地扭曲，漆黑的轮廓边缘泛着不属于双潮的幽蓝——那是在冬至潮劫时，从“无之境”裂缝中沾染的暗面能量。

“阿浪，雪璃的归墟之眼……看不见你了。”珊瑚的声音带着颤抖，少女发间的剑意水母触须正指向归墟方向，“她只能看见一片虚无，就像……你正在从世界上被抹除。”

记忆之城的传承回廊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阿浪冲进回廊，看见陈平安的记忆水晶正在崩解，剑潮的金芒虚影如烟雾般淡化，就连小浪的血誓光链，也在“滋滋”作响中消失大半。“这些传承记忆在被‘无’吞噬！”珊瑚按住手腕的剑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幽蓝纹路，“雪璃说，这是‘无之境’的力量，专门抹除‘存在’。”

归墟深处，原本清澈的潮核之核出现了细小的黑洞，每个黑洞都在吞噬潮痕图腾。阿浪的掌心突然刺痛，螺旋印记化作漩涡，竟与黑洞产生共鸣——他“看”见了宇宙暗面的景象：那是一片没有光、没有暗、甚至没有“无”的绝对虚无，中央悬浮着十二颗漆黑的球体，正是初代祖师日记中提到的“无之境核心”。

“人类，你们以为战胜混沌就是终点？”虚无中传来冰冷的声音，十二颗核心缓缓转动，“我们是‘无面者’，是比原初混沌更古老的存在，以‘存在’为食。”其中一颗核心分裂出无数碎片，穿过归墟裂缝，化作笼罩全球的幽蓝雾气，“当雾气散尽，世间将再无‘握剑人’，再无‘守护’，甚至……再无‘你’。”

东海渔村的老船工突然在礁石上消失，他手中的剑意灯“噗”地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西域的沙骨战士们的骨笛掉在沙面，他们的身影如沙砾般崩解，就连留在沙面的守护图腾，也被幽蓝雾气擦得干干净净。

“不！”阿浪挥剑斩向雾气，断剑却如入泥沼，裂痕中的潮生花彻底枯萎，“这不是混沌，是比混沌更可怕的‘消弭’！”珊瑚的归墟之眼突然完全变成幽蓝，少女指着阿浪的胸口：“你的螺旋印记……在吸收无面者的力量，你会变成他们的容器！”

归墟裂缝中，初代祖师的虚影强行显形，他的身体透明如纸，随时会被无面者吞噬：“阿浪，当年我与敖骨在潮核之核留下螺旋印记，就是为了在无面者入侵时，让你成为‘存在的锚点’。”虚影指向阿浪的断剑，“唯有集齐全球握剑人的‘存在证明’，才能唤醒印记中的‘潮生本源’。”

阿浪突然想起在沉船湾捡到的贝壳，想起潮生岛居民掌心的光，想起珊瑚发间永不熄灭的剑意触须。他张开双臂，任由幽蓝雾气渗入经脉，却在意识深处紧守着最珍贵的记忆——珊瑚的笑容、老船工的故事、甚至第一次握住断剑时的颤抖。

“无面者，你们能抹除存在，却抹不去存在过的痕迹。”阿浪的声音混着潮核之核的共鸣，“每个握剑人留下的潮痕，每个守护过的瞬间，都是刻在时光里的锚点。”他望向全球，看见被消弭的握剑人在消失前，都在地面、海面、甚至空中，留下了最后的印记：渔村的渔网图案、西域的骨笛刻痕、北境的冰雕图腾。

珊瑚突然举起渔网上的剑意水母触须，触须在幽蓝雾气中发出微光，竟映出老船工补网的手影：“他们的身体消失了，但信念还在！”她手腕的幽蓝纹路突然逆转，变成了潮生花的形状，“雪璃说，归墟之眼能看见这些‘存在残像’，它们正在汇聚向阿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