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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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黎回立城后的几天都很忙，除了陪喻母置备新年，还有寒假有个课题要做，开学要演讲，所以都是在微信和朋友联系，聚会之类得等到年后。

快过年，各种群里都异常热闹，喻黎没怎么活跃，除了和江妄川的每日问好是她最期待的。

喻黎：【今天和妈妈去买新衣服了，买了三套，有一套是妈妈喜欢的，两套是我喜欢的，那家店老板娘和妈妈是老相识，说我成年了要给我相亲，我说有男朋友了她不信，还说异地恋不可靠（生气.jpg）】

江妄川：【下次直接把我电话给她。】

喻黎边做着课题，边和他聊着，嘴角透着些许弧度，刚想给他回过去。

“黎宝出来下，家里来客人了。”喻母敲了敲她的房门。

喻黎不得不关了电脑，刚刚出房门就看到喻母在和一个中年女人谈得很欢，明显是很熟悉，这个中年女人是沈易琛的母亲，李欣。

没搬家之前她们做了几年的邻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现在搬家之后虽然来往少了些，但长辈也会偶尔拜访。

喻黎虽然不喜欢沈易琛，但也不会在长辈面前失礼，她走过去和李欣问好，“李阿姨好。”

“阿姨好久没看到黎宝了，上了大学后越来越漂亮了。”李欣看着她笑容明媚，显然是打心眼里喜欢她。

可是，喻黎还是保持着客套疏离，“李阿姨喝茶。”

李欣接过她倒的茶，笑盈盈看着她，“黎宝，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真把你当半个女儿了，也和你妈妈是最好的闺蜜，如果能和你们成了亲家，是我这辈子最期待的事。不过——听易琛说你在大学交男朋友了，有些感情的事还是不能勉强啊。”

喻母听到很不是滋味，皱眉说了句，“他们现在都是学生，谈个恋爱不长久，还谈不到婚姻，结婚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两个人的事。”

“是啊，我看很多大学生谈恋爱感情再好，毕业也就分手了，毕竟要找个离家近的工作，异地恋维持不了多久，不过嘛这些还早，黎宝毕业还三四年呢。”李欣侃侃而谈。

“结婚得看两个家庭合不合得来，咱们两家多少年的交情，小孩又是青梅竹马，这往后直接结婚多好，省了不少事，可惜我家黎黎说不听，还把小琛气走了。”喻母好几次想撮合两人，没想到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李欣看到喻黎神色，立马转了话锋，“只能怪他们有缘无分了，不过我家易琛大一上半学期就光学习了，也没什么时间交女朋友。”

言下之意是还有可能，喻母眼睛一亮，转向喻黎试探，“黎黎，你那男朋友才交往几个月吧，你很喜欢他？”

喻黎没有丝毫犹豫地垂眼，“嗯，我很喜欢他。”

看样子新鲜期还没过，喻母转了转眸，“黎黎谈恋爱要有所保留，毕竟你们没打算结婚，妈是过来人，别到分手的时候你深陷无法自拔，他到时候轻轻松松抽身。”

“他不是这样的人。”喻黎下意识替他说话。

“傻孩子，他说过要娶你，他家里人你见过，肯接纳你？”喻母语重心长，拍了拍她的手背，“妈妈是为你好，免得你到时候更伤心。”

喻黎眼底闪过一丝情绪，一针见血地回答，“我喜欢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即使最后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和沈易琛也绝无可能。”

“你！”被看穿心思的喻母一下子变了脸色，停下了思想工作。

李欣坐在一旁喝着茶，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喻黎，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聪明吗，大人的心思都看得透透的，半响她放下茶杯，微而一笑，“黎宝，你妈妈不是非要凑合你和易琛，只是想让你对男生留个心眼，不到领证那刻千万别毫无保留的付出所有感情，要给自己的人生留有退路，懂吗？”

喻黎点了点头，看上去也像是听得进去，“我有分寸。”

李欣笑而不语，心里却失落了，看样子黎宝和她家易琛是不太可能了，明明上大学之前感情挺好，也不知道沈易琛做错了什么惹她讨厌了，小孩的心思也挺难猜测的。

除夕夜将至，喻黎总算完成了学校开学演讲的课题，也算是一身轻松地过个好年了。

除夕夜当晚，喻黎第一个和江妄川发了祝福，之后都是群发。

喻黎：【除夕快乐！】

江妄川：【要视频吗？】

喻黎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有多散漫，不像她紧张得手指都在扣桌面，她用足足五分钟做好心理准备，才给他发过去微信视频邀请。

不到半分钟，那边就接起了视频通话。

喻黎没看到他，映入眼底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边啃着棒棒糖，边在捣鼓着手机，看到她之后奶声奶气地弯起黑溜溜的圆眼，“哇看到小姐姐了，小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吗？小姐姐没芋芋可爱呢，哥哥还是等芋芋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喻黎这时才发觉小女孩趴着的不是床，而是男生身上，所以她看到那深色布料不是床单。

她耳尖微微染红，终于手机被拿起来。

喻黎看到深色睡衣衣襟的纽扣檞开了两颗，敞开露出匈膛冷白的肌肤线条流畅，锋锐的喉结下淡青色的青筋往下无限延伸……

喻黎立即面热地垂下眼，想再看的时候，镜头一晃，小女孩又扒拉在他怀中，对着镜头的她做鬼脸，仿佛在跟她挑衅。

喻黎不和三岁小孩计较，她看着他冷硬的下颚轮廓，轻声说了句，“她是？”

江妄川垂下的眼睫深长浓密，声音带了点倦意，“江芋，起来。”

“不嘛芋芋要抱~”江芋缠着他，不肯松手。

江妄川喉结缓缓滚动，嗓音嘶哑，“别逼我揍你。”

江芋胖乎乎的身子委屈巴巴地从他身上滚下来，带着哭音远离了镜头，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哥哥好坏！”

江妄川将手机拿着走到阳台，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两人，他轻描淡写，“家里一个亲戚的女儿。”

喻黎看着他靠着阳台衣角微扬的修长身影，夜色中他的轮廓冷毅，身上被蹭的略微凌乱，下颚利落凌厉，轻软地开口，“她挺可爱的，也挺乖的。”

他让她起来就真的起来了，然后还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玩了，虽然看着有点可怜兮兮，但她还是想和他两个人视频，不希望多一个人。

听罢，江妄川单手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烟叼唇角，懒散地轻嗤了声，“家里被她玩死了几条锦鲤，摔碎了几个花瓶，才被扔我房间。”

“……小孩子还挺活泼的。”喻黎一直看着他，没移开视线，他们有一周多没视频，但每天都有联系，她会和他说一些过年的琐碎事，他也很耐心地听着，像是遇到相亲那种事他也会霸道地说让对方直接找他。

今天是第一次看到真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喻黎总感觉到他回家心情不是很好，因为他心情好的时候是不抽烟的。

只有差的时候才会有烟瘾。

喻黎不想他不开心，她软软地和他说着过年以来的趣事，直到他皱着的眉心缓缓松开，她才松了口气。

两人一起等到零点，直到烟花的声响传来，头顶的夜空烟花绚烂，晕染在月光中，也倒映在两人的瞳仁里。

这是他们过的第一个新年，往后的每一年，喻黎都想和他一起度过。

她极其轻地说，“新年快乐，江妄川。”

江妄川偏过头磕了磕烟灰，轻笑一声，声音有点低，“新年快乐，黎黎。”

喻黎感觉这个新年过得很值，她凝着他的笑容，此刻是真的，她恍然间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为了掩饰，她转移了话题，眼睫扇动，“那个，你的头发好像长了些。”

江妄川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嗓音低淡，“怎么要帮我剪？”

“我们又不在同一个城市。”喻黎的声音渐渐低下，他们隔得太远了，他在昱江，她在立城，坐动车都要一天。

他没说话，就算他再无所不能，也不可能立刻飞过来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