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下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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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

马蹄声如雷，震得脚下黄土簌簌而落，萧文进与李世民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

萧文进仿若浑然不觉座下骏马已口吐白沫，四蹄发软，他双眸燃着熊熊怒火，视线紧锁前方的李世民，恰似饿狼盯着猎物，那目光中的狠厉，似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看到这李世民，当日之辱，便萦绕在脑海当中久久不散！

李世民脊背一凉，敏锐地察觉到身后夺命般的追击，猛地扭头，瞧见萧文进的刹那，眼眶骤裂，血丝满布。

李世民咬紧牙关，思索一瞬，便是扯着嗓子怒吼：“萧文进，你何苦这般紧咬本公子不放！你我之间，当真有不共戴天之仇？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长孙无垢罢了，好，我李世民认了，把她送给你又如何？”

疾驰扬起的滚滚烟尘呛人口鼻，沙砾纷飞，迷了眼，灌了嘴，李世民却浑然不顾，再次声嘶力竭道：“你杀我长兄李建成，手刃我阿姐李秀宁，如今只怕连我父亲都命丧你手，这般血海深仇，桩桩件件，我李世民都可以咬牙咽下，既往不咎！今日，你我恩怨便就此了结，你也该消气了！”

而萧文进一直不曾回话，眼看着越来越近，李世民额上青筋暴跳，话语间更是满是不甘与愤懑：“当初，若非本公子一念之仁，留你一条活路，你早成了乱葬岗上的无名枯骨，哪有如今威风凛凛的能耐？给你安上死囚之名，并没有把你当场斩杀，你便明白，本公子无意杀你，如今，死囚这一境遇也同样成就了你，让你有机会崭露头角。”

“萧文进，你既有万夫不当之勇，何苦屈居昏君杨广麾下，沦为他手中利刃？”

“你要明白，那杨广残暴不仁，早晚你会成为他手中的牺牲品！”

说到此处，李世民语调微缓，话里添了几分诚恳：“你我联手，共谋大业，必能扭转乾坤，成就霸业！杨广到底拿你当棋子来用，用完即弃，眼下，只要你我携手，天下尽在囊中，何必执着于这冤冤相报？男儿在世，当成就一番大事业，才无愧男子之身！这等恩怨，跟天下大业相比，何其微小？”

虽说恨意难消，可生死攸关，李世民这番劝说，倒也不全是蛊惑之词，乱世争雄，成大事者，至亲亦可割舍，此刻抛下过往恩怨，携手破局，不失为一条生路，但心中更是后悔，当初为何就没有直接把这畜生给杀了，也没有今天这等困境了。

萧文进仿若未闻李世民的苦劝与激辩，嘴角缓缓上扬，扯出一抹满是轻蔑的弧度。

转瞬，两人间距急速缩减，马蹄扬尘都快搅作一团，萧文进瞅准时机，眸中狠厉光芒一闪，身形陡然如鹞子翻身，利落无比地从疾驰的战马上高高跃起。

双手紧攥金槊，肌肉隆起，青筋暴跳，暴喝一声抡起金槊，力大气沉，自上而下迅猛劈落，金槊划破长空，竟扯出一道金灿灿的残影，风声尖啸，周遭飞沙走石。

萧文进可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就算是要折磨他人，也必须先断手断脚再说。

李世民此刻背心发凉，劲风如刀割面，他下意识回头，看清来势的瞬间，惊呼声脱口而出：“愚蠢！”

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这萧文进为了区区一点恩怨，竟然这般不死不休，这种心胸狭隘之辈，难成大事！

而此时的李世民惊呼之后，那本就年少的面庞瞬间褪去所有沉稳，惨白如纸，眼眶圆睁，满是骇然。

虽说世间确在生死关头，依旧保持沉稳的，但现在不属于此时的李世民，日后的李世民历经杀伐，应该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如今，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太原城的城门都没独自领兵跨出过几次，实战经验近乎为零，再厉害的人物，也尚且需要时间来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