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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
即便这些事都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北洛国被灭，都是始于他以少胜多的那场翻身仗。
虽然他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而已，可是对这些无辜的黎民百姓，他心中的愧疚根本无法释怀。
更何况……现在受难于那场战争的人是秦月凉。
秦月凉对这些事，倒是已经看淡了不少，毕竟早就过了夜夜在哭泣中惊醒的时候了。
她的眼泪，早在一个人孤苦无依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被种种苦难一点一点消磨干净了。
现在的她，只想为师门报仇，仅此而已。
对于无尘突然的沉默，秦月凉也没有多想，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无尘肩膀上的伤口所牵引。
“伤的有点重。”她皱着眉头说道。
无尘“嗯”了一声，“没关系，死不了的。”
秦月凉忍不住抬头，“对你来说，死不了的伤就不算重了？”
无尘眨了眨眼睛，“我是在安慰你，听不出来吗？”
呵呵，还真是听不出来。
秦月凉懒得理他，只随即拿出帕子替他小心的清理伤口，又上了金疮药，用衣服撕下的布条替他包扎好，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了！”
无尘除了一开始没忍住叫出的那一声之外，全程都认真没再吭声，以至于秦月凉说好了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他额头上的一层薄汗。
她抬手替他擦掉，略有歉疚，“疼了就叫出来啊，干嘛忍了一脑门儿的汗？”
无尘笑笑，“既然你是第一次，我自然是该多包容一点，免得听我叫出声来，你更慌乱。”
秦月凉又见识到了无尘难得温柔的一面，略略有些脸红，随即低头替他穿衣服。
之前没太注意，这会儿大概是放松了心情，她这才发现，无尘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少。
最重的一个在心口下方，只差一寸便要伤及心脉了。
她怔了怔，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上去。
尽管伤口已经愈合，却还是能从这些伤疤看出，无尘曾经经历过多少次生死瞬间。
才触碰到那道伤疤，秦月凉的手腕就被无尘给握住了。
“之前才说过你不是那种人，怎么转眼就动上手了？”
无尘略带调侃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自己合上了衣襟，隔绝开秦月凉的视线。
秦月凉没管他那调侃的话，只抬头看他，微微皱着眉，“你怎么受过这么多的伤？”
无尘沉默了一下才道，“造下的杀孽太多，总会被还上几次。”
秦月凉看出无尘不是很喜欢提起这些事，情绪也沉了许多。
她有点后悔自己乱问了。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她随即故作轻松道，“嗨，你一个小和尚杀孽能有多少？怎么也比不过你们南景国那个杀神吧？”
说着，她撇了撇嘴，露出几分嘲讽，“那个燕红尘，手里至少得有我们北洛国十万士兵的性命吧？他都还活的好好的，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无尘：“……”
真是谢谢你的安慰，刚刚只是有些低落，现在已经觉得他活着就是一种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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