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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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聊就聊到了午膳，甘霖把紫叶送进去，将东西抬出来之后，果断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寝殿里面去了，好容易可以腾出时间来管公主府那些混乱的账，她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紫叶换了个头饰大家都看了出来，但也只有甘霖知道，这个是和公主手里的玄铁扇一套的。

甘霖看了看，那个斜斜的发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她拉住出来给公主添热水的紫叶，有些犹豫却有些执着的说：“你等一下。”

说完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把小木梳，将紫叶摁在了长廊里，一手拆散了紫叶的发髻，掬起她的长发，一手拿着梳子认真的梳了起来：“紫叶姑娘听我一句，虽然你也只是个侍卫，但是只要自己把自己当人看，就没有人会把你当牲口。这个是我爹娘告诉我的。”

紫叶坐在长廊的边上，正要反抗，头发却稳稳的拿在甘霖手里，甘霖自顾自的说：“我爹娘是公主府里的老人，我是个家生子，我生来就是公主府的奴婢。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和其他平头的良民有什么区别。”

紫叶低下头，她知道甘霖在努力解释什么，甘霖已经将手里的头发挽起，形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但是我知道，在这里能吃饱饭，能做事情，公主说在什么位置上就有什么位置上的责任，我就是个小丫鬟，所以就只需要将公主府调理的整整齐齐就好了。”

虽然最后这个词用的有些不恰当，但是紫叶能感受得到，甘霖现在实在和她交心，她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暖暖的。

很多年后，紫叶回想起这天，心里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好像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真正觉得自己活在了这个世道上，活在了公主府里。

“好了，”甘霖将簪子插上，别过她的头发，将头发固定在紫叶的脑后：“这样就挺好，简单，你自己也可以试试。”

紫叶笑了：“那就谢谢甘霖姑娘，可怜我手脚笨了。”

说完，还没有等甘霖反应过来，她就已经飘然远去了。

一天没有上朝，公主没什么事情，但是皇上好像觉得有点不对了，起先是说自己身体不好，太医说要静养，但太医院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情况，一定是公主装病了。

然而第二天公主就真的装病了，而且一装就装了四五天，璐琮还在调查蔡文的家事，然后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小小的侍郎家里别院四五个，小妾十几房，良田千亩，将自己贪成了一个现实主义的貔貅。

这货还能不能捞？

璐琮托着头烦恼，或者说：这货捞上来还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进退两难，弄得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

且不说这货原本就是个典型的墙头草两面派，他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也是个猪一样的存在，要他何用？养着灾荒年间割肉吃吗？

璐琮焦躁了好几天，身边的幕僚倒是提了一句：“王爷，难道我们还缺这样的废丨物吗？”

璐琮吐出这些天的浊气：“缺什么缺，老子身边就不该有他这样的废丨物！”

“那不就成了，原本这个事情，就是他得罪您在先，他先纵妻弄死了贵妾，然后又反噬弄死了正妻，现在两边都得罪了，凭什么要我们给他来善后？”

璐琮一抬头：“对啊！我皇姐就是因为不想趟这趟浑水，连装病这样的理由都用来，我们干什么要捞他？”

想通了这一点，璐琮几天颓废萎靡的精神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大笔一挥，让刑部尚书干咋办咋办，千万别徇私枉法，这件事情办的越刚正，就越能快刀斩乱麻的把事情糊弄过去，即便是蔡文因此获罪，但罪不至死，到时候发配的远一点，这种人品行不好，以后也不会被任用，也不会有机会做幕僚，到时候就是穷困潦倒的过一生，不仅能让自己舒一口气，还能得到他名下的那些财产良田，名利双收。

这个主意不错，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幕僚，这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贵妾的爹，清了清嗓子安慰说：“你……节哀。”

幕僚感激的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用前妻生的一个女儿换来了自己的一段前程，前妻死了多年，这个孩子也是碍手碍脚的，续弦和她之间总有一些磨合，这样处理了，还能一石二鸟，确实也是美事一件。

只是可惜了那个姑娘，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为什么而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等到璐瑶再次听朝的时候，蔡文的案子居然雷霆速度的判了下来，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将蔡文直接扫出了京城，扫到了鸟不拉屎春风不度的西北，蔡大人的脸瞬间就绿了，也不知道怎么和这帮大人物们解释自己只是蠢了一点，但衷心可见，天地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