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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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打开后又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从未有过的静谧，和泛滥蔓延的悲伤。

纪允转过身，她的眼神里熊熊燃烧着愤怒，她快步走向余西，狠狠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以为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我告诉你她其实比谁都难过！”

纪允的激动，显然是在余西意料之外的，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唯有平静的解释“就因为不让她更难过，所以我才一定要亲自告诉她。”倘若日后郑汐年从别人口中听到什么，那就又会是另一个样子了。

“我从来没想到你会这么蠢。”纪允从座位上拿起外套，心里一阵阵冷笑，那些莫名的自信到底是谁给这个男人的？他凭什么就如此笃定认为自己会和他在一起呢？

“余西你听好了，我不喜欢你，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不喜欢我吗？”余西拉住了她的手，让她面对着自己，他从口袋里缓缓拿出一张纸，打开“那你这是写给谁的？”

纪允眯着眼睛，仔细看了那上面的字好久，那上面确实是她的字迹，那是她大学写过的短短几句话，也确实曾想着送给过余西，但因为始终没鼓起勇气，所以只能胡乱夹在书里匆匆了事，她不知道余西是从哪里找到这张纸的，她也绝不否认自己在年少时确实对眼前这个男人有过好感，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一切都已经是过去。

“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过你，但这仅仅也止于我的二十岁，现在你也不应该喜欢我，因为我是与你站在对立面的人。”

那是纪允最冰冷的一面，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孔面对他，“如果你再敢伤害郑汐年，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好，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之前在我生日宴会上你叮嘱我少喝酒时的温柔也是假的吗？如果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那么那晚我喝多了打电话找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你为什么要出来见我？还有我吻你的时候，纪允，你没有躲。”余西忽然有些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眼前这个冰冷的纪允还是他记忆里所熟悉的人吗？她明明也有足够时间躲开那个吻的，如果她躲开了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可是她没有躲，她让一切发生了，她扰乱了余西的心，现在居然又反过来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余先生，如果之前我做了什么让你会错意的事情，那么我深感抱歉，不过现在应该没有人再愿意继续听你说什么，我不想，汐年一定更不想听，今天的一切不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而已。”纪允瞳孔里泛着冰冷的凌厉，她眼角微翘的笑意既鬼魅又妖娆。

“余先生，再见。”

那一夜，郑汐年睡得很不安稳。

她经常做梦，每一次的梦都离不开余西。

她梦到了他们的过去，那些愉快而稍纵即逝的两年时光。

如果不是这个梦，她也不会发现，原来余西有那么多地方都符合她的喜好。

她喜欢穿白衬衫的男生，梦里余西经常坐在他家那间书房里，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他们靠在一起看书画画，在阳光中无声的亲吻。

在她每一个赶通告回来的夜晚，他都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冲好一杯蜂蜜水等她。

他们任性的游美国，走在日光过份猛烈的街头，连太阳镜都不舍得戴。

他们每一次牵手，每一次拥抱，每一次相拥而眠的夜晚，明明还历历在目的。

可醒来之后，却发现都是一场荒凉的梦而已。

果然呵，人生如梦，梦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