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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尘觉得自己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抱着一个靠枕打了个冷颤。
这个冷颤打得十分过瘾且舒服,令他在梦里几乎喊了起来。
抱枕洁白无瑕,入手一片柔软,软得好似天上的云朵,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而抱枕似乎具有了灵性,竟然可以像八爪鱼一样缠绕着、攀附着,在自己身下配合得无比的默契。
呵呵,聂尘笑了起来,翻身躺在床上,舒坦的拍拍身边靠枕的屁股。
啪啪,好滑腻啊,手感真不错。
靠枕哼哼两下,发出熟睡的细微鼾声,很可爱。
拍着拍着,他的手顿了一下。
好像哪里不对。
自己房里,何时多了个靠枕的?
又顿了半响,聂尘眨巴了两下眼皮,睁开了眼睛。
入目一片黑暗,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屋顶黑漆漆的不甚明朗,窗外的月光从白色的窗纸上透进来,给屋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亮。
自己没有躺在床上,是躺在榻榻米上,身下是一层厚厚的褥子,标准的日式被褥。
这房间的装修,跟平时不一样啊。
嗯,床呢?
聂尘奇怪的四下里摸了摸,摸到了一条光滑的腿。
咦?
聂尘惊骇的缩了回去,猛然双手撑地朝后退了几步。
屋里昏暗,眼睛一时间没有适应,看不清人影,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有人裹着被子,睡在自己身边,看那曼妙身形,好像是个女子。
谁?
躺在身边的女人是谁?
手无意识的撑在地上,接触到一堆衣物。
聂尘本能的抄起其中一件,放到眼前细看,这是一件白色的和服样式衣裳,带有白色的兜帽,大概脱下来的时候很暴力,衣服上有几处都被扯破了。
聂尘在日本居住良久,对日式衣服并不陌生,而且这件衣服,他在白天还刚刚目睹过------这是倭国女子出嫁是惯穿的白无垢。
白无垢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有白无垢,那躺在那里的女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眼睛逐渐适应微光的环境,举目四望,这间房子,大红的烛、红色的被褥……布置得跟新房一模一样!
背心陡然的冒起冷汗来,聂尘浑身都感到冷风在吹,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不着寸缕,连犊鼻裤都没有穿。
脑子里如电影闪现一般,晃过一幅幅的画面,靠枕,冷颤……他咽下了一口口水:原来那不是靠枕,而是真人呐!
这一惊非同小可,聂尘懊恼得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一定是天海老秃驴那杯酒惹的祸,酒里不止是放了盐,还有助兴的药!
“嗯~”
仿佛察觉到什么,睡梦中的女子扭动了一下身躯,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呻吟:“好猛哦,忠长阁下……”
聂尘差点扑上去掐住这女子的喉咙杀人灭口,但听到“忠长阁下”几个字后,心中忽然松弛了许多。
她将自己当成德川忠长了?
莫非昨晚灯火不明,这女子没看清长相?
大善!
聂尘擦擦额头的汗,一不小心给德川忠长戴了绿帽的危险令他手都微微颤抖,急急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衣物,慌慌的穿上,借着朦胧的月光,蹑手蹑脚的朝门口摸去。
“嗯~?”
身后的女子又发出了声音,糟了,一定是弄醒她了。
聂尘心中那个后悔啊,刚才没事打什么屁股!
他猛地拉开纸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忠长阁下,你起夜吗?屋里有夜壶…….”身后屋子里,沉睡中的女子已经完全醒过来了,她揉着眼皮,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在那一刻,聂尘鬼使神差的扭头回去看了一眼,月亮透过打开的纸门,把光照进了屋里,落到了女子脸上。
女子有一张鹅蛋脸,没有涂粉,肤色是健康的黄皮肤,看起来水灵灵的很漂亮,没想到倭国贵族家中还有这样好看的少女。
光溜溜的身子挺立在月光中,犹如待放的花蕾。
“作孽啊!”聂尘心中惨叫一声,慌不择路的窜入房子外的院子,耗子一样逃走了。
女子怔怔的坐在被窝中,看着月下狂奔的男子,十分不解,为什么忠长大人起夜,会如此的奔放?
不过,一想起昨晚的颠龙倒凤,她就幸福的抿着嘴,低头浅笑,再抬眼时,一池秋水般的眼眸里都是足足的欢愉:“忠长大人的身材……真是健硕呢,长相也不错,以后可要好好的伺奉他,替他生一个小宝宝,继承德川家的大业。”
女子的手无意识的触摸到被窝边的一个物什,入手冰滑,她好奇的捡起来,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吊坠。
吊坠银质,细细的链条上吊有一只做工极好的麒麟,小巧而精致,一看就出自高手匠人的手笔。
“这是忠长大人送我的东西吗?”女子认真看着,惊叹道:“好漂亮,不愧是德川家的饰品。”
正细看间,外头却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大群的人嘻嘻哈哈的在靠近。
“这都深夜了,怎么会还有人在忠长大人的住处吵闹呢?太大胆了。”鹰司家的女人气鼓鼓的把吊坠捏在手里,朝院里望去。
只见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一群醉醺醺的人闯了进来,几个伺奉这处新房的老妈子跟在后面,对其中一个矮个华服男子说着什么话,那男子已经醉得站都站不稳了,嘴里哼哼着,任凭众人拖着走过来。
女人忙躲进被窝里,此刻纸门开着,不能让外人瞧见没穿衣服的自己。
好在那些人虽然大醉,却懂得礼数,在院子里就停住了脚步,将华服男子交给老妈子们,鱼贯的退出去。几个老妈子费劲的将男子架起来,蹒跚着向新房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还小声的嘀咕。
“忠长大人怎么喝成这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这还怎么洞房啊?”
“是啊,让新娘子在大婚的夜里独守空房这么久,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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