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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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只要寻到几个人，细细地问，多问几遍，有些事儿自然就能问出来了。”万德全做公时候，也曾讯问过犯人，自然晓得多问几遍，总会有人露出马脚。而楚知县想要动手，有些事儿也不会亲自去做。到时候只要问清楚了，楚太太头一晚喝的什么酒，吃的什么饭，就能找出许多线索。

邱管家倒从没听过这句话，那眉不由皱得很紧，万德全看着邱管家的神色，又笑了：“你不过就是去寻那些下人，多问几遍，问清楚了，把他们每个人怎么说的，都记在心上，和我说就是，旁的事儿，你不用管。”

“这样就可以？”邱管家疑惑地问，万德全点头：“当然是这样就可以，若再多说，你也办不到。”

邱管家虽然精明能干，却只是服侍王尚书，这审案的事儿，他还真得不晓得。于是邱管家点头：“今儿是他纳妾的好日子，我进驿馆去，寻几个下人问问，就说。”邱管家的声音也带上了叹息：“就说，我侄儿在牢里，想知道她姐姐这些年过得如何，知道姐姐过得好，他也就安心闭眼了。”

这是个好理由，万德全也就站起身告辞：“那我就等着你来，把问到的，都说给我。”

“真得这样就可以了吗？”邱管家还是担心地又问了一句，万德全笑了笑：“自然是这样就可以了。”

邱管家也就送万德全出门，看着万德全离去，邱管家的眉头没有松，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真要照着万德全说的去做吗？邱管家心中思忖，回身就见邱大娘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站在这里，差点吓了我一跳。”邱管家语气之中带着抱怨，邱大娘却轻叹了一声：“我不放心你们，偷偷地过来听，结果听了这些，吓了我一跳。”

“这些话，你也不该听。”邱管家的话让邱大娘的眉皱得越发紧了：“可他说得也有道理，毕竟我们姓邱，他们姓楚，凭什么我们当初备了那么丰厚的嫁妆，这会儿，全让别的女人享受了。”

“你不要声音这么大。”邱管家恨不得去捂住邱大娘的嘴，邱大娘瞪了他一眼：“再说，这事儿，也只是去打听打听。你就算把那个邝娘子要死了告诉老爷，老爷也不会觉得这事儿你有功劳，你忠心了一辈子，换来什么？快要家破人亡。”

快要家破人亡，邱管家念着这句，曾经的风光都在眼前一一浮现，邱管家点头：“你给我换衣衫，我去驿馆一趟。”

这天一大早，管家就带着两个服侍过楚太太的下人送着楚太太的棺木出去庵堂了，临走时候，管家还不忘记让人打扫出来一间屋子，贴了几个喜字，又买了新被褥在屋子里铺陈，虽只是纳个妾，也要透着一股喜气也好。

楚知县走出来见管家安排的这么妥当，连连赞了几个好，管家这才带人送棺木离开。楚知县走出走进，见他们把屋子打扫干净，里外也都布置好了，也就巴巴地在那等着，等时候到了，媒婆把人送来，好再做新娘。

楚知县还在等待时候，就见邱管家走了进来，见到邱管家，楚知县的眉不由皱得很紧，邱管家走进来，见屋子已经贴了喜字，晓得今日楚知县纳妾办得也还不错，那心中的悲凉简直没法说了，却还是走上前对楚知县行礼：“恭喜了。”

楚知县的面上不由一红，但还是强撑着对邱管家道：“我一个做官的人，也不能久无人服侍，因此今儿先纳一个妾，等过上十来日，再续一个，到时候，请你过来喝酒。”

“您的喜酒，我倒是不敢再喝了。”邱管家这一句话让楚知县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生怕邱管家还要说出什么话来，好在邱管家话锋一转：“我今儿来，是我侄儿说，他说，想知道他姐姐原来日子过得怎样，这些，我也不晓得，因此就想来问问服侍过她的人。”

“今儿送她的棺木去庵堂，那两个服侍的也跟着去了。”说完楚知县顿了顿：“那庵堂离得不远，想来他们午饭时候就会回来了。”

“那我在此地等着。”邱管家说着就坐了下去，楚知县见邱管家要在这等，也不让他进屋去，自己径自进屋，绝不搭理邱管家。邱管家靠在廊柱下，昔日在尚书府的时候，这些要进门拜见王尚书的人，连进门房取暖的资格都没有，没想到今日，自己也落到这样境地了。

忠心了一辈子，差点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邱管家闭上眼，眼中的神色变得凛冽，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咬楚知县的一口肉下来。

果真和楚知县说得差不多，还不到午饭时候，管家就带着那两个下人回来了。管家原本想着直接去见楚知县禀报，谁知见邱管家坐在廊下，看着像睡着了一样，管家不由咦了一声，管家这声刚出口，邱管家就睁开了眼睛。

“您在这啊！”管家搭讪着说，邱管家也笑了：“是啊，我在这啊。”

说完邱管家就对管家道：“辛苦你了。”

“这是份内的事儿。”见邱管家没有责问为何不等娘家人来就把棺木送到庵堂，而是道辛苦，管家心中也松了口气，对邱管家道：“那您在这宽坐，我呢，要进去给我们老爷回话。”

“这两位，想来就是昔日服侍我侄女的人。”邱管家已经看向那两个下人，那个婆子对邱管家行礼：“是，我原先是哥儿的奶娘，等哥儿大了，太太说，不用给哥儿吃奶了，就来服侍太太了。”

“那这位呢？”邱管家看向丫鬟，丫鬟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还有几分白净，听到邱管家问自己，丫鬟也就学着奶娘的样子行了个礼：“我原本是做粗使的，太太身边的月姐姐嫁人了，我就补上了这个缺。”

楚家的下人也不多，不过就是管家奶娘厨子两个丫鬟罢了。

邱管家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们了，那日，我侄女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