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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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房里，莫征衍和莫斯年坐在莫盛权面前，也已经坐了好半天了。

莫盛权道，“莫斯年！你现在要把骆筝和姗姗怎么办！”

“还没有想好。”莫斯年低声回道，他当真是茫然的不知要去向何处。

他的话语任性至极，莫父怒道，“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负责吗！”

莫斯年不言语，莫盛权给了他期限，让莫斯年考虑清楚后给他一个结果。莫斯年来了莫家这一场，也不愿意再留下去，这座老宅只让他觉得空无，他一言不发起身而去。

莫斯年离开的时候，依稀之间仿佛听见，谁的哭泣声，隐隐而来。

莫征衍同样也没有久留，他还要赶回公司去。

“你当年为什么要隐瞒。”莫父问道，莫征衍的目光沉凝而又悠远。

……

莫氏的会议依旧，提案依旧，中间莫柏尧关心询问起了博纳的项目，宋七月道，“博纳的程经理还在审核第二批公司的合作名单。”

“那么今天就能有结果了？”莫柏尧问道。

“恐怕不能。”宋七月道，“程经理请了病假。”

莫柏尧微笑，“又是一位请假，这个星期刚开始，看来几位的运势不大好。”

“尧总是福星高照。”楚烟回道。

“那就借楚经理吉言了。”莫柏尧应声，结束了今天的会议。

众人纷纷就要离开，宋七月不停留就走了，楚烟在侧，她轻声问道，“他怎么没来？”

“管他呢。”宋七月笑应一句，进了电梯去。

正午的阳光，正是剧烈着，照耀在港城每一处。

那幢公寓楼里，骆筝这才从莫家老宅而出回来。电梯口一出，就瞧见公寓外边站了一个人，那是莫斯年等在那里。瞧见他的出现，不似先前那样的逃避躲闪抗拒了，一切都已经揭开，也没有什么好再避讳的。

骆筝开了门，没有关上，莫斯年定了下，也就跟了进去。

这是继昨夜后，他们初次的面对面，没有了旁人。

骆筝回头，她唯有一句，“孩子的父亲虽然是你，但是姗姗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把抚养权给你。”

“什么时候有的！”莫斯年却是问道，“姗姗是什么时候和我有的！”

“已经不重要了。”骆筝回道。

“怎么不重要？”莫斯年喝出声来，“我突然就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在过去的六年里，我一直以为她是别人的孩子，那个人还是我大哥！你怎么就能一句话也不说！”

“说什么？说我自己自甘堕落，死心塌地要跟你睡？还是说我三心二意，脚踏几条船，有一个未婚夫，跟你大哥不算，还要抓着你不放！”她痛喝出声！

“骆筝！”

“还是说你，莫斯年，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是傅姨最喜欢的外甥女，是因为你憎恨傅姨？想要报复吗！莫斯年，你不要否认，你的日记本里写的清清楚楚！再清楚不过！我有眼睛我看的见！”骆筝凝眸望着他，这么多年的积压，在这一朝全都喊了出来！

日记本，日记本……莫斯年惊住，混乱到理不清，恍然间回神，他只能喝道，“这和姗姗是我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说！”

“莫斯年！你自己早就认定，姗姗不是你的女儿，你还让我有什么好说的！”骆筝疯了一样的嘶吼出声，“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孩子是谁的，一次也没有！你从一开始就认定，她不会是你的女儿！”

莫斯年细数从前，这一次他惊到哑口无言，没有，真是没有！

“呵呵，呵呵呵……”骆筝笑了，她笑着，眼泪流不出来，“莫斯年！当年你没有问！所以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如果可以，我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你，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是她的笑声，盘旋而起，莫斯年却是惊觉，这是谁给谁判了罪，那一把原本插进心口的刀，猛的进了最深处，连刀柄都一并没入了心脏深处，再也无法拔出！

……

“忙了一个上午，走吧，喝杯咖啡去。”楚烟一个电话过来，宋七月也是求之不得。

难得的，博纳的事情不在紧张状态，宋七月可是逮着机会让她请客。

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两人坐下来。没有几个人，这附近都是上班族，清静的不行。这样的忙里偷闲，也唯有她们了。楚烟搅拌着咖啡，她抬眸问道，“宋七月，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宋七月知道，楚烟是关心自己，所以才会和她聊一聊。双手轻轻捧着杯子，那指尖的温度依旧，她的眼眸望着窗外的炙热阳光，“我想，我不大好。”

楚烟也是一下怔了，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直接的让她回不上话。

“会好的。”默了下，楚烟道。

宋七月笑着，还是那无谓的态度，“随便吧。”

纵是楚烟伶牙俐齿，此刻也接不上话，她还想说几句，宋七月却是开始出神，“你在看什么？”

楚烟一扭头，却是见到莫征衍整个人已经走近！

楚烟愣了下，莫征衍走到她们身边，打了声招呼，楚烟也是识趣，她立刻道，“我喝完了，你们接着喝，想起来还有份文件要赶，我先走了。莫总，不要客气，这杯我请。”

楚烟赶忙走了，莫征衍便也坐了下来。

又是咖啡馆，又是他们两人面对面而坐。

宋七月瞧向窗外，天气大好，他看着她道，“昨天打给你电话，你关机了。”

她不说话。

“骆筝的情绪不大稳定，所以我留下来陪她。”他又是低声说。

她仍旧不说话。

“今天早上回了老宅，所以耽误了，没有立刻过来公司。”

“有给你打电话，但是没有通。”

“发你的信息，你看见了吗。”

他自顾自问着，她仍旧是不说话，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望着玻璃窗外透亮的世界。

“你把我屏蔽了是吗。”他已然能够想到那结果，一定是她将他设进了黑名单里。

她无动于衷着，专注的看着外边，仿佛再也没有能够撬开她的唇，让他再听到她的声音。

“宋七月！”莫征衍终是忍不住，他喝了一声，“你给我开口！是要我撬开你的嘴吗！”

是他的喝声回旋，又归于平静里，宋七月看着那道路上的车流又过了一波，她轻声开了口，“你做的全是对的，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莫征衍一怔，若说从前她还是有生气的，此刻竟觉得像是一缕青烟，淡漠的根本就抓不住，哪怕她就在面前！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他低了声音，柔声询问。

发生了什么。

还重要么，根本不了。

“我要说的，昨天已经都说了，你不用再问了。”宋七月轻声自语着，“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我听着！”

“宋七月！”

“七月！”

莫征衍又是呼喊，但是她不再出声，只是慢慢将咖啡喝完，她就要走。

那身影一起，莫征衍眼眸更是一紧，只在她经过的瞬间，他也是飞快起身，一下将她抓住，压向那道墙！

一旁的服务生看的惊呆了，不知道这一幕是为何！

莫征衍将她压制，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颚，奋力的想要让她开口，想要她说话，“宋七月，你说！”

她只是看着他，她的唇被他的蛮力轻轻微启，却还是没有声音。

那眼中波澜不惊。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的近，莫征衍突然想起那一日在冰城，是他打断了她，她却执着着还没有说完，此刻他执着询问，她却是已经不愿再说。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在哪里，天涯海角又有多远，究竟有多远，都抵不过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