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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华铎呢?”
没遇到自己最熟悉的仆人,陈玉不免问道。
一个下人小心翼翼地道:“史管家触怒了公主殿下,被责罚了一番,如今还在祠堂那边跪着呢。”
陈玉强忍着一口气没上来,心底闪过怒气。
他知道,这是升平公主做给他看呢。
以往史华铎犯浑的时候也不少,但谁都知道他陪着陈玉关山万里、同生共死走了过来的,都不敢将他当作普通的下人看待。
现在升平公主这么做,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使得史华铎成了替罪的羔羊。
陈玉不及多想,赶到了祠堂这边,果然看到史华铎跪在那儿,一脸的辛酸,还偷偷的抹泪。
“起来吧,苦了你了。”
陈玉于心不忍,过去拎着史华铎,让他站了起来。
见到是他,史华铎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了。
“公子……”
陈玉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也没有说的必要。
“这不怪你,你是替我受过。好了,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公主,和她好好说说。”
看样子今日的事给史华铎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让他没有了往日的豁达粗心,静悄悄地一个人离开了。
陈玉问清了升平公主的所在,便走了过去。
润安堂这边环境优雅,绿树成荫,炎炎夏日也因为绿茵和湖水的缘故,远比其他地方显得沁凉。
陈玉走进去,就看到升平公主一个人木然地坐在木榻上,直勾勾地看着湖水,连有人走近都没有感受到。
“哎……”
见此,他也只能发出一声长叹,发觉事情有点大条。
他慢慢走过去,在升平公主的身旁坐了下来,轻轻唤道:“升平……”
升平公主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才慢慢转头,眼神里意味难名,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你……舍得回来了?云楼那么好,为何不常驻呢?”
得,这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所以吃醋了。
她本不是温柔似水的性子,只是因为婚前和陈玉的几次冲突,让她了解了自己的缺点,所以为了幸福选择了克制和转变。
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升平公主备受打击,原本的性子隐隐又有爆发的趋向。
陈玉知道这一边,很诚恳地看着她,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聂姑娘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轻信外界的乱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升平公主却凄然一笑,神情满是嘲讽。
“时至今日,你还想要骗我吗?史华铎什么都跟我说了。真好啊,你为了她连聘礼都给了,陷入匪窝的时候还同生共死,还给孤苦无依的她找了一个好义父,生怕她孤苦无依,颠沛流离。呵呵,陈玉,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可以对别的女人好到这种程度。”
陈玉还是第一次知道,同样的事,换了一个说法,展现出来的样子就完全不同了呢。
他有些急躁,扳过升平公主的身子,让她直视着自己。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定是史华铎那个家伙颠三倒四,说的不够清楚。”
升平公主却爆发了,一把挥开他的手,吼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给那个聂小倩的姥姥送过聘礼?”
以前总是听别人说,女人不是讲理的生物,陈玉还很怀疑。可今日他才明白,事实果然如此。
可婚姻危机之下,他不得不保持着镇定,努力解释起来。
“当时聂小倩的姥姥逼着她,要把她嫁给一个腥膻粗鄙的屠夫。即使作为路人,能够忍心让她陷入苦海吗?”
他自觉自己的解释很有正义感了,可升平公主的思路却显然不是如此。
她愣愣地看着陈玉,笑容格外的凄然。
“呵呵,那个聂小倩如今号称长安第一美人,可见必然是美到了极处。你如果不是动了心,为何要强自出头?别人的生活,你凭什么要去插手?”
“这……”
陈玉想要继续解释,可话到嘴边却猛然发现,竟然说什么都不对。
真是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却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呢?
可他的犹豫,却又让升平公主自以为抓住了把柄。
“怎么,没法解释了吗?陈玉,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真心所爱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始乱终弃、见色忘义的无耻小人。都是因为你,我已经变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柄。呵呵,我为了你,收敛了脾气,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好妻子、好女人,所有的心思都维系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却这么对我?”
陈玉浑身发冷,猛然发觉,自己似乎掉进了挣扎不脱的漩涡当中。
而最让他痛苦的是,升平公主根本不信他,只因为一场风波,就把他当成了坏人。
回想起两人一路走来的波折和困难,才刚刚享受了几天的新婚之喜,就变得如此煎熬。
这一瞬间,陈玉只感到浑身无力,精神疲惫,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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