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命数如潮难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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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内窸窸窣窣一通响，众圣灵推门而出，约有二十人，皆是面貌奇异，却又赏心悦目。

6振英虽识破众圣灵邪法弱点，但自知难以取胜。她怒火中烧，全无退却之意，喊道：“吴宗主，你莫要管我，自己先走。”

盘蜒忽然心中一动，道：“他们皆远不如凡间的圣灵厉害，否则先前那二人也不必用那易容手段。”

众圣灵目光透着绝望，鼻孔扩张，咧开大嘴，表情贪婪癫狂。有一人就在6振英上方，从山坡跃下，一招摄魂掌打向6振英。

6振英怒气勃，将虎鹤真气缠绕身躯，那摄魂掌全无效用，她再使沧海剑法，一剑往上劈，砰地一声，那圣灵一拳中她身子，6振英则将他脑袋剖开。

她一击得手，手掌张开，对准盘蜒，道：“你不要多管！由我一个人来！”

盘蜒见她固执至极，暗想：“这圣灵亵渎她死去亲友，已犯了她心中大忌。”点头道：“那你小心了。”

众圣灵见她厉害，却全无放弃之意，一齐朝她围来，犹如围猎的狼群，只偶尔出吼声，却说不出连贯言语。盘蜒心知他们在此处待得久了，只怕深受曲封法力所害，以至于功力心智衰退甚多。

6振英使拼命手段，敌人挥手打来，她不闪不避，反以更快更狠的招式反击，数招之内，杀了六人。她那雷霆真气纵然神妙，但肉身也受伤不轻。

盘蜒道：“不可硬拼，宁愿多耗些功夫，与他们游斗，否则得不偿失。”

6振英此时武艺，已不在当年菩提之下，而此处一众圣灵仅稍胜万仙遁天，且动手时全无路数，双方强弱显见。然则在6振英心底，自己并非是与他们相斗，而是与长久以来，一直捉弄自己，夺走自己亲人的命运抗争。她忍着痛，不愿稍有避让，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迎着猛攻，将这可恨的敌人铲除殆尽。

她身法优雅，出手如风，剑光交错之间，将奇形怪状、耀眼炫目的敌人杀死，敌人鲜血飞溅，她以此血擦抹脸颊，浑不以为肮脏，光芒闪动，人影恍惚，在这雪白得犹如宣纸的村庄中，显得荒诞诡谲，像是疯子作画，而得杰作一般。

众圣灵每死一人，剩余一人就隐约强上一些，等剩下最后两人联手，已能与6振英平分秋色。盘蜒暗自心惊：“莫非他们死后，能将魂魄传给同伴么？”

那两人互换眼色，蓦然后退，外表变化，一人变作曹素，一人变作盘蜒。饶是6振英在盛怒之下，见此二人，身子也不禁颤。

曹素嘻嘻笑道：“师父，你看，是我呢。你杀了我之后，我并未落入黄泉，而是升上了天堂，来到轮回海中。”

那“盘蜒”叹道：“媳妇儿，你总是怪我，说是我害了你徒儿，害了你义姐，害了万仙同门，害了这世道众生。可在你心底，你知道压根儿不是那一回事儿。”

6振英咬紧嘴唇，流泪哭泣，整张脸被秀遮住。盘蜒有些担忧，随手意欲相助。

曹素拍手道：“是啊，当年是我年少无知，其实这‘盘蜒’哥哥根本没碰我身子，我稀里糊涂的当了好几年傻子，后来将身子交给一相好，见了红，才知道上了大当呢。”

“盘蜒”道：“你心底最是清楚，那次万鬼侵来，是我运幻灵真气打退的，我当年扮作聚魂山魔头，赐你百柄紫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才是万仙真正的大功臣，可你恨透了我，对谁都不说，是你害我远走他乡，最终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

6振英怒道：“都是假的！假的！你们两个全是假的！可为何却知道我心里的事？”

只听吴奇说道：“先前相斗时，你灵魂也被他们看清。他们正借你心底隐秘对付你。”

“盘蜒”笑道：“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曹素，但咱们都谅解你了，死后无大事，你又何必太过计较？你若愿意，我带你去找其余同胞，所有死去的人，咱们圣灵都能化身。你与咱们融为一体，就永远也不会死了。”

曹素也柔声道：“师父，师父，停手吧，与咱们团圆吧。你累得很了，活的久了，何必再斗得如此狼狈？”

6振英静静不动，那两人相视一笑，朝6振英靠近。

忽然间，6振英纹丝不动，身上却散三圈白光，度快极，伴随霹雳之声，那两个圣灵靠的太近，被白光击中脖子，脑袋一下子飞上了天。6振英哈哈大笑，挥剑将这两人脑袋斩得粉碎。

她道：“什么情，什么爱！我早就忘了，早已不在乎了。假的、真的，只要与我为敌，我的剑可不会容情。”

盘蜒暗道：“这一招是她那接雷剑鞘所，威力之强，有如真仙出手。也是她这几十年勤修苦练，积累而得的神通，但次数只怕不多。”

6振英静静站立一会儿，收摄杀气，待睁开眼时，已然冷若冰霜，凛然生威，身上伤势也已痊愈。她潜运内劲，周身白光隐隐圈转，自知功力又深了一层。

她道：“之后去哪儿？”语气严肃，颇为疏远，已无先前友善之情。

盘蜒道：“你下手太急，咱们本可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