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苓神记》下卷
作者李涌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六盘苓神记》下卷,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作者李涌辉,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陈院长在日记里写道:“盗采猪苓者,非山罚之,乃违‘天人相应’之理。猪苓为‘土之精’,与山同气,伤苓即伤山,山气反侮,病自内生。此非迷信,实乃‘生态反噬’之古训。” 他把这页日记夹在《本草纲目》里,旁边正好是李时珍写的“猪苓……得山之灵气者良”。
第八回 冬水收藏传薪火 黑参永续护六盘
民国二十四年冬,岁在甲戌,五运属火,冬气当令,却逢“水气有余”,六盘山的雪比往年厚三尺,冻土下的猪苓睡得格外沉。高伯的咳嗽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把陈院长和狗剩叫到炕边,从炕洞里掏出个黑布包。
包里是三本“药经”:第一本是手写的,纸页发黄,记着猪苓在不同年份的药性变化,比如“丙子年,水运,苓性偏温,配附子治寒湿”;第二本是用桦树皮做的,画着猪苓与百种草药的“配伍图”,红笔标着“相须”(猪苓-茯苓)、“相杀”(猪苓-甘遂,解其毒);第三本最薄,只有几页,记着“神树供苓”的仪轨,连焚香时该用三炷还是五炷都写得清楚——这是高伯的爹传给他的,如今要传给后人。
“猪苓的理,不在书本里,在……” 高伯喘着气,指了指窗外的山,“在你踩过的腐叶里,在你闻过的苓香里,在你给山磕的头里。” 他把那根枣木拐杖递给狗剩:“你年轻,得守住山;陈院长,你识字,把这些写下来,别让口传的丢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高伯走了。临终前,他让陈院长煎了最后一剂药:猪苓三钱,茯苓三钱,炙甘草一钱,说是“要跟山喝最后一杯”。药煎好时,窗外的神树突然落下几片松针,正好飘进药碗里,像山来送行了。
下葬那天,全村人都来了,陈院长和狗剩捧着那包猪苓“药经”,在神树下焚了第一本手写的——按高伯的遗愿,“让山先记着”。剩下的两本,陈院长带回医院,与西医的《病理学》并排放在书架上,成了县医院最特别的“教材”。
转年开春,狗剩在神树下发现了一窝新猪苓,比往年的更壮,断面的亮晶点像撒了把星星。陈院长带着县中学的学生上山认药,指着那窝猪苓说:“这叫黑参,是六盘山的药神,也是咱的老师——它教我们,取于山者,必还于山;用其力者,必敬其性。”
学生里有个戴红领巾的小姑娘,指着猪苓的菌丝问:“陈老师,这像不像血管?” 陈院长笑了:“像,这是山的血管,也是咱的根。” 风穿过神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像高伯在哼那首没唱完的采药歌,又像猪苓在土里悄悄扎根,等着下一个春天。
赞诗
六盘山深藏黑参,甘淡渗湿济苍黔。
春承风露性偏凉,冬蕴阳和质自温。
供罢神松存敬畏,配成汤液合乾坤。
莫言草木无知觉,一脉青山万古恩。
尾章
二十年后,陈院长成了白发苍苍的老院长,狗剩也成了“老高伯”,带着自己的孙子上山采苓。县医院的药房里,六盘山猪苓被单独列了个抽屉,标签上写着“性味:甘淡平,归肾、膀胱经,功能:利水渗湿,应时变异:春凉冬温,配伍秘诀:见《六盘苓经》”——那本桦树皮“配伍图”,被拓印了百份,分发给各县的中医。
有人问老院长:“您现在信西医还是中医?” 他指着窗外的六盘山:“西医像手术刀,快;中医像猪苓,缓。但最好的法子,是让手术刀懂山的性子,让猪苓也能走进化验单——就像高伯说的,山和人,本就没隔着墙。”
神树下的青石,被新采的猪苓衬得愈发温润。偶尔有外地药商来求购,狗剩的孙子总会指着那块刻着“苓”字的石头说:“俺爷说,这不是卖的,是跟山借的,用完了,得连本带利还回去。” 山风掠过,松涛阵阵,像在应和,又像在提醒:有些规矩,比石头还硬;有些智慧,比书本还活;有些生命,比金子还重。
这便是六盘山的猪苓,从口传到笔墨,从土坯房到县医院,它永远是那块黑亮的“活化石”,映着人与自然的契约,也映着一方水土最深沉的底气。
(全篇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