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三百六十四章：闲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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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人，事到如今，您也别急……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把通远镖局围得风雨不透，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也不怕那个莫账房溜之大吉！您还别说，你们的行动想来一直都是十分隐秘，那个莫账房就是丝毫没有察觉出周围有什么不妥……今天四更天的时候他还和我一起在井边打水呢！咳！如果早知道他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族探子的话……现在也不用你们来抓了，我早就把他一下子推到井里去了！嗯，不但要把他亲手推进井里，而且还要往井里面扔下去一块大石头！”张学究生平虽然胆小怕事，但是乍然惊闻这些年身边竟然藏了个人神共愤的魔族探子……心中顿时就是义愤填膺，落井下石起来！跺脚恨道：“小老儿平日里经常自诩千算万算，神机妙算……却是没有算到身边藏了一个居心叵测的魔族探子！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肚子里真是白白读了那许多的书籍……整天和他一起喝茶聊天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您还别说，现在回想一下……他端的是十分可疑！他十年前才来到京师，平日里只要我问起他的家乡……他就推说从小四处流浪，长大以后连家乡都找不到了……咳！我也老实，傻傻地就被他给哄了十年之久！常言说得好……老马尚且识途……更何况老人乎？你说我怎么就是那么的傻腻？竟然被一个魔族老探子一直玩弄与手掌之上！”

“……”江万海虽然心中好笑，却是没有说话……咳！他虽然是六扇门总捕头，却也明白道理……打断别人的回忆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嘛！

“他为什么每天都要去井边打两大桶清水呀？虽然我不太知道其中缘故……可是他心中一定是明镜的！世间之事从来都是纸包不住火……因为他心中清楚这样的行为天长日久之后必会被人怀疑……所以每天四更天的时候就早早前去……您说这些魔族探子怎么都是些二愣子呀？既然他的打水行为迟早会生祸端……那他每天不去井边打水不就完了！嗯！一点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愣！魔族探子都是些小二愣子，而那个老魔头魔圣自然就是世间最大的那个二愣子了！要不他此番怎么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千里迢迢地来犯我人族京师之地！唉！和一群不讲道理的二愣子一起生活在天地之间……就是世间最最痛苦的一件事情了！”张学究越说越来劲，依旧在跺脚恨道。

“咳！魔圣是不是二愣子我不太知道，不过这个老探子肯定就不是二愣子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不会每天都去打水的！不过他没办法呀！虽然你们两个每天都是早早地去打水，但是用处大不一样呀！你每天早早去打水一是为了吃水，二是为了不和那些清晨起来的人们一起排队耽误许多时间……而他每天早早去打水一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二是为了每天都要染他自己的头发！你别忘了，他可是魔族之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红眼珠……不过从他的行为就可以判断出来……他一定就是天生白发！他必须要染发呀！虽然他现在年纪不小了……但是寻常人即便是上了年纪……肯定还是会有几根黑发的！他又不能一根一根地染发……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将满头白发每天都染得乌黑发亮！”江万海撇嘴道。

“原来如此！我现在真是年纪有些大了……怎么就把这茬都给忘了！”张学究顿时恍然大悟，想了想又觉不对，小声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些魔族探子依旧还是些小二愣子！你说他隔三差五地染一次也就行了……为什么每天都要打水染发呀？我们人族只有在遇到好吃的时候才不愿意撂筷子……难道魔族天生就染发上瘾不成？”

“咳！他自然是不想每日都染发的！不过他没办法呀！那位白姓高人曾指点过我……魔族探子每天早上起床之后都会把头发都染得乌黑发亮……为什么？因为夜里新长出来的都是白头发呀！简单一句话！染发什么的从来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掩得住头发梢，却掩不住每天新长出来的头发根！所以他必须每天都要染发！”江万海神气活现道。

“哎呀！您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般说来……染发就像是上古时代一种叫做美颜的神奇事物……嗯，那个美颜就像一面镜子似的，世间女子用那面镜子照过之后……远远看去都是美如天仙的……咳！您别光顾着惊讶呀！我还没说完吶！其实那面镜子也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世间女子照过之后，远看似乎一枝花……可是走近了一瞧……好家伙！简直就是一团豆腐渣！”张学究摇头晃脑道。

“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和你们这些半吊子书生说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我老实和你说吧！我们刚开始在人来人往的西市中找他的时候……人海茫茫的，那真是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那位白高人也只能首先缩小排查范围！她先把那个魔族探子假想成一头白发……如果他是十分惹眼的一头白发……每天自然要打水染头了！嘿嘿，这个就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如此顺藤摸瓜，我们终于在水井之处找到了他的破绽！”急急打断了老学究的臆想之后，江万海却是又身不由主地挑了一下大拇指道：“若是论起那位白高人……那可真是一位大大的高人！不但智谋过人，而且天生就美！嗯！人家那种美可是全天然的！根本就不用照你刚才说得那种古怪镜子！我还记得她当时笑吟吟地对我说……魔族探子如果想破掉她这顺水摸瓜之计……除非是装成一个和尚！咳！世间和尚头顶都是寸草不生……每天只需要躲在房中用剃刀刮刮头皮即可……却是不用打水染发的！瞧瞧！白高人之高……简直都有三层楼那么高了！”

“高……实在是高！咦？那也不对呀！就算莫账房每天都要打水染发……他为什么不再早点……比如说凌晨时分就去偷偷打水？那时候我也在梦周公呢……那样一来，他每天偷偷打水之事岂不就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张学究不服气道。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后来把镖局的看门人偷偷叫出来一问就全知道了……原来镖局需要提前准备好运往四处的货物，所以每天四更天的时候就会打开院门里里外外地牵马装车，张罗忙活……如果可以的话，莫账房每天肯定就要凌晨时分去偷偷打水了……问题是那时候镖局大门紧闭，他总不能翻墙出去吧！嗯，即便是能勉强跳出去……等他后来挑着两大桶水回来的时候……还能再翻回来吗？说一千，道一万，他就只是个平平常常的魔族探子而已，却不是大名鼎鼎的燕子李三呀！”面对老学究的质疑，江万海再次翻了个大白眼道：“再说了，那个莫账房的本身来历就十分可疑！我前一段时间为什么会偷偷问你水井周边的事情，却没有去问过莫账房？因为你家世世代代都是京师之人，自然不会是什么魔族探子！而莫账房十年前才漂泊到了京师之中……谁又知道他十年前姓甚名谁！又在别的地方做过什么他一口咬定却又死无对证的事情！总之一句话！西市之中人来人往，那些走南闯北没有根基的，最初都是我们的怀疑对象！还有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别的地方不去，而偏偏在这个西市镖局中谋得了一个差事？世间一切事物都有它的最初动机，那些动机或者直来直去，一目了然；或者左弯右绕，迷雾重重……就看你能不能发现而已！我后来趁着他每天上午都去茶馆的空档，就派人进镖局慢慢调查……咳！原来镖局每日都要向天下各处运送货物，有时候千里迢迢的不便联系，所以就用信鸽往来传递消息！那个莫账房十年前进入镖局之后就主动做起日常喂养那些信鸽的差事……呸！他喂养信鸽是假，有了什么重要情报用信鸽向他的魔族主人传递是真！不消说，虎牢关那边肯定有一处秘密所在专门接收他的信鸽与情报……之后再把情报偷偷带过边关最后交给妖魔之地中的那些老魔头！”

“天呀！魔族为了在人族之中安插几个探子……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张学究一张嘴顿时都惊得合拢不起来了！

“还有！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索性就和你交代清楚了！莫账房每日上午看似悠闲地坐在茶馆里……其实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什么？那是方便他和他的上线接头吶！你想呀！他们如此煞费苦心……说明什么？说明魔族极为重视他的那个隐秘上线！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的上线的安全！让他始终都深深地插在人族的心脏之中！如果他的上线有什么机密情报需要他转送，自然不会贸然去镖局找他……一次两次的可能没什么问题，可是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遇见……捕头的！他们肯定是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他的上线有了什么机密情报，就会乔装打扮之后去茶馆周围转一圈，再把情报藏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不起眼的秘密地方……他坐在茶馆里眼观六路地看到上线露头之后，虽然脸上不动声色，过后就会偷偷取了情报，之后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用飞鸽传到西边的虎牢关去！”

“天呀！你刚才就是一计连一计的……而这些魔族探子更是一环套一环的……这般说来，原来无论是做正义的捕头，还是做邪恶的探子……都是挺不容易的！咳！尤其是那些邪恶的魔族探子！岂止是不容易……简直就像是扯蛋一样……轻轻一拉线头……之后就会稀里哗啦地牵扯出一大堆的臭鸡蛋！”张学究目瞪口呆了好半晌之后，终于结结巴巴地做出了结案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