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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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巡逻队要过来了。”元盛把信塞进牛皮袋，用蜡油封口时故意留了道裂痕，“等会儿你扮送柴的混进内务司，把这信夹在司徒朗的奏折里。”

塔尔接过信袋，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边塞王每天批几百份折子，怎么保证他能看见这个？”

元盛从怀里掏出个香囊晃了晃：“司徒朗最爱用的龙涎香，我往信纸上熏了半宿。”说完又摸出片金叶子，“塞信时把这个掉在显眼处。”

塔尔翻过金叶子，背面赫然刻着魏国官银的标记：“你这是要连环扣啊！”

次日清晨边塞王书房，边塞王“啪”地摔碎茶盏，举着信的手青筋暴起：“司徒朗！你竟敢用孤赏你的玉佩私通敌国！”

司徒朗跪在地上，盯着信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冷汗直流：“王上明鉴！这绝对是魏使的诡计！那元盛最擅长……”

“诡计？”边塞王一脚踹翻铜炉，炭火溅到司徒朗袍角上，“金叶子是去年魏国岁贡的样式，龙涎香只有你司徒府在用，连这花押，”他抓起案头玉佩砸过去，“你自己看看拓印的纹路！”

偏殿暗室，塔尔扒着窗缝看侍卫押走司徒朗，转头问元盛：“这就成了？”

元盛正用艾草熏烤另一封信：“这才第一步。你现在去酒窖，把三号坛子的酒全换成清水。”

“啊？那坛酒不是要给司徒朗庆功的吗？”

“庆功宴上发现酒变水，边塞王会更信他早被收买。”元盛把烤出旧痕的信折好，“再找机会把这封‘密信’塞进大王子书房——记得用司徒朗门客的佩刀裁信角。”

三日后，大王子围猎遇袭，大王子捂着流血的手臂怒吼：“刺客用的弯刀是司徒府标记！父王还要纵容那逆贼吗？！”

边塞王看着呈上的“密信”浑身发抖，信上竟写着“待大王狩猎时取其首级”。他暴喝：“把司徒朗押入蛇窟！其余党羽全部下狱！”

地牢暗道，元盛撬开砖石，把水囊递给奄奄一息的司徒朗：“大人想活命吗？”

司徒朗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你…果然是你！”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元盛晃了晃钥匙，“条件是你要指认二王子勾结魏国。”

“休想！二王子可是我亲外甥……”

“哦？”元盛突然压低声音，“那如果大王子查到，去年战死的左贤王其实是二王子走漏的军情呢？”说着展开张血书，“你胞弟临死前画押的供状，要不要听听狱卒怎么模仿他声音？”

塔尔看着城外互相厮杀的王旗咋舌：“这一步步真按你说的发展了！大王子指控二王子通敌……”

元盛站在城头轻笑：“今晚该让厨娘‘发现’二王子的巫蛊娃娃了。”他弹了弹袖口灰烬，“等他们杀到只剩残兵，就该柳皇后的使团来‘调停’了。”

塔尔突然打了个寒颤：“你早算到司徒朗宁死也要保二王子？”

“不。”元盛转身走下城墙，“我算准的是，当爹的永远最怕儿子造反。”元盛用自制的望远镜望向远方，只见一队军队正在行进，魏国的旗帜在月色下隐约可见。

塔尔跟着元盛钻进城墙暗门，忍不住回头望：“那两个王子杀红眼了，真不用管？”

元盛摸出火折子点亮地道：“管什么？等他们砍断对方三条胳膊两条腿，自然有人哭着求我们管。”

地道尽头堆着十几个木箱，塔尔掀开一瞧，惊得倒退两步：“你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魏国军服？！”

“柳皇后送嫁妆的车队夹带的。”元盛扯出一件抛给塔尔，“换上，天亮前得把二王子‘通敌’的戏唱全。”

二更天，二王子府邸后巷。

元盛蹲在墙头，朝底下撒了把碎银。巡夜侍卫听见响动，立刻举着火把围过来：“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