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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龙的死,虽然掀起了一些波浪,但很快就彻底淹没在了关于武协的讨论,以及镇国战神的最终归属的议论当中。
相比于后两件事,薛大龙这位曾经顶尖高手的逝世,着实是微不足道。
或许,这个世道本就如此。
一向都是,只听新人笑,何曾会去理会旧人的哭?
行进在中央大道上,陈阳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牵着秦秋柔软无骨的小手,漠然的盯着眼前,若是有一天自己死在这红尘中,亦或者战死沙场。
是不是也如薛大龙一样,随风飘散?
“你本就一泛泛之辈,死了也就死了,还想让世人为你怀念?”陈阳轻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再想下去。
人固有一死。
不念过往,珍惜当下,不畏将来。
这或许,就是人生在世,最好的状态。
一个小时后,陈阳的商务车驶入了京都南郊一个老旧的社区。
放在二十年前,这里是不折不扣的富人区,但如今,可谓是面目全非,沧海桑田。
狭窄的道路,斑驳的墙壁,无不透着沧桑,且略显悲凉的气息。
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按理说,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才对,但事实却是,通往社区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闭房门。
一眼望去,竟是死一般的沉寂。
暖风拂过,呼呼作响。
空中时而扬起几张黄色的纸钱。
丧钟,哀乐,断断续续,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声呜咽。
这番场景,可谓是凄凉到了极致,尽管此刻烈日正当空,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觉。
下了车。
陈阳与秦秋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这才手拉着手,走向位于第二排的薛家老宅。
老宅前,白幡,花圈,丧钟,燃烧纸钱的烟雾,萦绕而上。
大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她披麻戴孝,微微低着一个头,轻轻哽咽,时不时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他叫兰兰,是薛大龙的曾孙女,也是这位前辈生前最放不下的人。”陈阳对着秦秋介绍道。
尽管早已见惯了生死,但不知为何,在面对这等场面的时候,陈阳依旧是悲从心生,忍俊不禁。
或许,悲的薛大龙晚年的忐忑与不顺?
陈阳对面,也就是巷子的另一头,前前后后走来几批人。
一个个面色各异,唯独没有该有的肃穆,与悲切。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身穿紫色旗袍,贵气十足,风姿卓越的妇人,脸上洋溢着一股浓浓的笑意,她时而低头,跟旁边以为十五六的少年说着什么。
她脚步轻缓,似乎不太愿意沾染太多,这肮脏地方的尘埃。
白皙干净的小手捏着一块绣有牡丹的白色手帕,捂着口鼻,时而皱眉,全然不满这空气弥漫着的发霉,以及燃烧纸钱的刺鼻味道。
她身后,跟着一位全身裹在黑袍当中,手杵拐杖的老妪。
无论是气质,还是排场,都昭示着,这妇人来头不简单。
“母亲,听说这薛家有个叫兰兰的女孩很不错,我可不可以带走呢?”贵妇身旁,那位十五六的少年,扯了扯贵妇,双眸发亮,一脸嬉笑的说道。
叫于香的贵妇,溺爱的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柔声道:“那都是听说,要等看到了人才知道,如果还可以的话,你自然可以带走。”
“咦?”
少年,也就是余震,目光汇聚在门口的薛新兰身上,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惊疑道:“母亲,会不会就是她?”
“问问就知道了。”
于香拉着儿子的手,径直走到薛新兰面前,“丫头,把头抬起来。”
“啊?!”
正处于失神状态中的薛新兰,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的抬起头,正要行礼表示感谢,余震却笑了,“你就是兰兰?”
“我,我是。”
余震喜不自胜,摇了摇于香的手臂,“母亲,看吧,果真很不错,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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