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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巨看着范纯仁似笑非笑,弄得范纯仁心里面发毛,道:“太保,你这个神情?”
“范公,不是说钱不重要吗?”
范纯仁无语。
“其实国家征税是对的,只是这个税征得得要合理,还有我顺便说一下,比民不加赋税而国自用更高一层的境界。”
“有这样的境界?”赵顼惊奇地问。
“有,那就是加税。”
大家一起奇怪起来。
“如果百姓一年收益只有一贯钱,那怕朝廷只征一百文钱,百姓都会感到负担沉重。如果百姓一年收益能有一百贯,那怕朝廷征三十贯,百姓还会有盈余。范公,会意我意思吗?国家只会节流,那只是下乘的理财之道、治国之道。真正的上乘理财之道,除了节流,还有开源,这个开源不是介甫公所说的那种开源,而是真正的开源,源头就是百姓。如果百姓收入增加了两倍,而税赋那怕增加了两成,对于百姓来说,也不会产生沉重的负担。”
“想要使百姓更加富裕,需要各地官员聪明地引导,但这个很难的,况且许多官员本身只是一个书呆子,不是书呆子,还以言利为耻,如何带领百姓富裕?因此只有第二种方法,朝廷直接的投入。就象我动用了三千余万贯钱帛大修水利道路,朝廷虽花了很多钱帛,却有许多百姓受益。”
“我再说一件事,当初我为了妥协,让海客们那三千万,尽量地从权贵手中购买其商货,然而为何今年则不同,朝廷所有采苏,一律从交纳朱钞的商贾,也就是无权无势的商贾手中购买?”
“并且我为了防范官员摊派与科配,又发生一些不好的事,还刻意让陛下下诏。先是朝廷估价估量,再将商货数量分批交由各州商贾进入投匦标价后,再进行购买。”
“其实原因很简单,祖宗家法是不让官员经商的。但各个士大夫与权贵,纷纷派出家人经商,朝廷禁之不绝,不但经商,而且不交纳税赋。前几年执行齐商税,只好牵就了,不然争议声大,这个齐商税就无法落实。现在勉强算是落实了,就要安抚那些本本份份的商人,他们无权无势,不仅如实交纳商税,也不敢虐待工匠仆役。其实这些商人,才是国家真正需要的商人。因此用政策照顾之!”
“如果朝廷能保持着这个思路发展下去,会有更多的人靠勤劳智慧而致富。国家税赋也会越来越多,产生更多的盈余,特别是西北事了,盈余数额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那么国家可以将这些盈余抽出来,用于治理黄河,并且是募人式的治理河工,黄河河工结束后,还有钱塘江,淮河,江东圩。也可以在西南修建都工堰之内的工程,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变得富裕起来。良性的税赋增涨,良性的国家支出,不断地循环下去。水越涨船越高,大宋才能变得越来越富强。”
“轻敛薄征是错的了?”李清臣愕然道。
“轻敛薄征看用在什么地方,如果是一等户了,用得着轻敛薄征吗?为何我与文公矛盾激化,正是这种理念的冲突,在他心中。权贵与士大夫不管享有多少待遇,但绝对不能征半点税。那么国家支出怎么办,节流了!节流能解决问题吗?李公,不相信,国家将赋税减半,赤贫者还是赤贫,只是那么一小撮子富人,会变得更富,也就是两头小,一头大,国家穷,百姓穷,权贵超级富,你认为这样的国家还能长久吗?”
“好了,我不在朝堂,在不其位,就不谋其政,这与我没有关系了,不过我就来说一说这个财政解决的办法”王巨将他的方法又说了说,眼下只有赵顼与蔡确知道,其他几位宰相都是不清楚的。
王巨又再三做了警告。
是一个不错的方案,但现在大家经济理论都不成熟,万一昏君当道,将这个办法拿来沿用,后患无穷了。
“这倒是一个妙策,”李清臣喃喃道。
“也不是什么妙策,它能实施一是有了银行司,二是正常情况下,国家每年都会产生大量盈余,没有这个前提,千万不可以执行这一策略,三是我要求太高,想一下子将西北全部安定,否则象汉唐那样,征服即可,不迁徙百姓,不改善当地状况,那样用费也不会有这么多了,然而那样,又何必用兵之。”
财政问题解决了。
随后王巨又被沈括请去,其实以沈括的所长,在工部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因为沈括的人品,以及他在永乐城之战中的表现,许多士大夫对他岐视,甚至认为王巨是任人唯亲,也就是沈括是拍马屁上位的。
故此沈括反而对那个机车更加用心了,它能成功了,那么沈括在工部侍郎这个位置上才能名正言顺。
于是王巨回到京城,沈括厚着脸皮,带着各种疑难杂症找上门来,向王巨讨教。
看到这种结果,王巨颇有些啼笑皆非。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牛顿曾说过一句话,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
这句话被后人反复引用,实际真相根本不是后人宣传的那样。
牛顿当选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时,与前辈罗伯特胡克发生矛盾,后来矛盾加深,牛顿恶意满满地写了一封信给胡克,在信中有一句:笛卡尔的光学研究踏出了很好的一步,而你则推进了许多方面的发展。如果我看得更远一点的话,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貌似这句话很谦逊。
但这个巨人放在胡克身上,却是最大的侮辱讥诮,因为胡克本人身体并不高,而且有驼背,也就是近似于一个侏儒的又矮又丑的科学家。
所以这句话应当这样来解答,俺们就站在你这个小丑矮子的肩膀上,你又怎么着!
不仅如此,牛顿当选为皇家学会会长后,对胡克实行了无情的封杀,连胡克本人的画像也“丢失”了。
当然。这也不能就否认了牛顿的伟大。现在沈括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他不能成功,也就那么一回事了,或者以后会著梦溪笔谈。但被自己的著作光辉彻底掩盖,后人则必然反复地将沈括一些不好的做为翻将出来评价。如果成功了,那么一俊遮百丑,还能进入伟大科学家行列。
“你们是谁啊!”一个大汉凶恶地喝道。
“这位壮士,我带着东家的大郎出来转一转。正好看到令郎在门口玩耍,大郎见他可爱,便问他有何愿望,令郎愿望就是想吃东饼巷子的甜糕,大郎已托人替他买去了,没有其他的恶意,不相信,你站在这里看着就行了。”王巨耐心地解释道。
一会儿,一位平民打扮的近卫,买来一大盒甜糕。递到那大汉儿子手中。
大汉用看白痴一般地眼神盯着他们看,王巨也不理会,说道:“我们再往前去。”
一大伙人散开着,往前走了一段路,正好有一群小孩子在踢球。
“殿下,你再向他们问一问其愿望。”
“好,”赵佣是绝对相信的。
散开的近卫则是莫明其妙,难道太保是想让殿下知道平民百姓生活有多苦,包括孩子的愿望都那么地小?
赵佣大踏步地走了过去,尽管这群孩子有的比他还要大那么两三岁。但他夷然不惧,王巨心中欣慰地想,有那么一点王八之气。
赵佣一伸手,将球抱住。一个大男孩子喝问道:“你是谁啊?”
“各位,今天我的老师给我出了一个题目,那就是满足一些与我年龄相仿佛的少年心中的愿望。”
“你别闹。”另一个大男孩子道。
“是真的,不相信,从你开始。”
那个大男孩子看了看赵佣身后的王巨,还有两名近卫。其他人散开了,非是这个大男孩子所能观察到了。
王巨与那两个近卫则是带着笑容,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插话,但王巨交给赵佣这个近乎无理的题目,赵佣表现一直很完美。
“好,我就相信你,我要一个新鞠。”
鞠就是皮球,但与后世皮球略有些不同之处,那就是外面虽然同样是皮革的,但里面不是空心的,而是塞着米糠的实心皮球。
“你等着,”赵佣冲一名近卫打了一个手势,那名近卫向巷口走去,不远,外面就是大道,大道两边有许多邸店,因此一会儿就买来一个新鞠,递到那大男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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