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墙角画圈圈，大佬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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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一种极其不雅观、但绝对实用的“五体投地式”姿势，紧紧扒拉着入口侧面那块冰冷湿滑的岩石，恨不得当场施展失传已久的“缩骨功”，把自己塞进脚底下那条只有老鼠才能钻过去的石缝里。

大佬打架，凡人遭殃！这可是修仙界的铁律！

尤其是一边是自家顶头上司、元婴中期的暴力剑修，

另一边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上古妖族余孽、同样是元婴级别还精通空间秘术的狠角色！

这两位爷动起手来，那能量余波……估计都能把他这种炼气一层的小虾米直接震成肉糜！

“苟住！一定要苟住！”云逍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只要我藏得够好，动作够猥琐，眼神够无辜，大佬们打上头了，应该……应该就不会注意到我这个角落里的‘背景板’了吧？大概？”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偷偷抬起眼皮，透过指缝，紧张地观察着场中的局势。

只见空腔中央，那块凸起的黑色岩石之上，那个自称“蚀月妖族”的年轻男子——月无痕，面对石校尉石破天惊的一剑，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妖异的弧度。

这家伙……长得是真他娘的好看啊！云逍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带着强烈非人感的俊美。

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常年不见阳光的雪玉，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病态的红晕。

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并未束起，如同最上等的绸缎般随意披散在肩头。

五官精致得如同最高明的画师呕心沥血雕琢出的杰作，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

只可惜，那双狭长凤眸里的瞳孔是诡异的暗紫色，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闪烁着冰冷、漠然、以及……一种看待蝼蚁般的、居高临下的戏谑。

他那殷红如血的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既魅惑又残酷的笑容。

他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材质非丝非麻，在金色剑光的映照下，竟然泛着一层如同黑曜石般的幽暗光泽，上面似乎还用某种更加深沉的黑色丝线绣着无数细密而扭曲的符文，隐隐构成了一个残缺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弯月图案。

“啧啧，这颜值，这气质，这造型……放在前世，妥妥的顶流爱豆啊！还是那种走暗黑病娇路线、能让无数粉丝嗷嗷叫着‘哥哥我可以’的那种！”云逍一边紧张，一边还不忘发挥自己的吐槽本能。

“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脑子却不好使，非要搞什么灭门惨案、打开地狱之门……这不是妥妥的反派人设吗？注定要被主角（比如我？呸呸！我才不是主角！）踩在脚下，成为升级路上的经验包！”

就在云逍胡思乱想之际，月无痕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清越动听，如同玉石相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镇魔卫地字号校尉，石轩……我认得你。百年前，在北境雪原，你曾斩杀过我族一位沉睡的长老。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石校尉闻言，眼神一冷，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哼！妖孽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百年前如此，今日亦然！

你残害周家满门，吸食无辜生魂，妄图开启小幽冥界入口，为祸苍生！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今日，本官便要替天行道，将你这祸害彻底铲除！”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金石交鸣，每一个字都蕴含着煌煌正气和斩妖除魔的坚定信念

！那股磅礴的昊阳剑意更是如同实质般，压向月无痕，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替天行道？哈哈哈……”月无痕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发出一阵肆意而张狂的大笑，笑声在空腔中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讥讽和怨毒。

“说得好听！你们人族当年，勾结那些虚伪的秃驴，趁我族内乱之际，悍然发动围剿，屠戮我族老弱妇孺，毁我圣地，夺我传承圣物‘蚀月神鉴’，将幸存者如同猪狗般驱赶到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苟延残喘！那时，你们怎么不提‘替天行道’？！”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双暗紫色的眸子里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地至理！当年你们仗着人多势众，灭我族裔，如今我回来复仇，取回属于我族的东西，顺便……让你们也尝尝家破人亡、魂飞魄散的滋味！这，才是真正的‘天道循环’！”

当年开朝太祖一剑平妖族，妖族被迫北迁之后，损失惨重，一直龟速于北境不出，当然大胤朝强军在侧，妖族无力反攻。

佛宗倒又是一段隐秘的历史，佛宗和大胤八百年前和太祖皇帝合力平四方，无论是后续的打妖族，平魔患，降伏天下门派，佛宗功不可没，甚至当时佛宗主持在大胤当上了开国国师。

但太祖退位后，太宗皇帝继位，第一件事便是清理佛宗，帮助太祖打天下的国师无病法师遭数位王爷布阵围杀。

太宗亲自宣告天下，“佛宗乱朝，密谋大世”，佛派大宗悬空寺，枯荣寺，无月庵均是大军倾山，三月之后屠戮殆尽。

自此大胤不许有佛。

“一派胡言！”石校尉怒喝道，“上古之事，自有定论！如今竟还想卷土重来，为祸人间！简直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月无痕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很快，你们就知道是不是痴心妄想了！

等到月圆之夜，幽冥之门重开，吾神降临，整个京城……不！

整个大胤皇朝！都将成为我族复兴的祭品！

而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都将成为吾神脚下的尘埃！”

“妖言惑众！”石校尉不再与他废话，眼中杀机暴涨！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元婴猛地一震，磅礴的金色真元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尽数灌注于手中长剑之上！

嗡——！！！

那柄古朴的长剑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金光万丈，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剑身周围，空气剧烈扭曲，隐隐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如同金色火焰般的符文，一股至阳至刚、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阴邪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

“昊阳……焚天！”

石校尉一声低喝，手腕一抖，那柄仿佛化作了太阳的长剑，便带着焚山煮海、净化万物的无上威势，朝着月无痕当头斩下！

这一剑，显然是动了真格！乃是《昊阳正气剑诀》中威力极强的杀招之一！

剑未至，那恐怖的炽热剑意已经将周围湿滑的岩壁都烤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瞬间被蒸发殆尽！

云逍躲在角落里，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扑面而来，仿佛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熔炉边缘！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被这剑气稍微擦到一点，绝对会瞬间被汽化，连渣都不剩！

“我靠！石老大这是要开大了啊！”他心中惊呼，“这一剑下去，那小白脸……啊不，是那妖孽，还能扛得住吗？”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仿佛能焚尽万物的一剑，月无痕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却依旧不见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更加浓郁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嘲弄笑容。

他缓缓抬起一只苍白修长的手——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五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带着一点健康的粉色光泽，与他那病态苍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是这样一只看起来毫无力量、甚至有些柔弱的手，此刻却对着那如同太阳般坠落的金色剑虹，轻轻地、遥遥地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诀，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只有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个冰冷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