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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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又何尝不知这种滋味？当年他即将离开长安时，被圣上赐婚，那时他年少懵懂，不懂儿女情长，更不明白何为喜欢？稀里糊涂就成了亲，这么多年也就这么平淡地过来了。

他看着李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慰：“你娶了她便是，又没人逼你与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即可。等日后遇到喜欢的，再娶回来封个良娣便是，不必太过忧心。”

李显听了，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眼中满是倔强与不甘：“你又怎懂得我的痛楚？我心痛，是因为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子，而非这门名存实亡的婚事。这心里的苦，就像黄连，越嚼越苦。”

李贤这才知晓，原来弟弟早已心有所属。“你且说说，是哪家女儿，如此幸运，能得我三弟倾心。”他好奇地打量着李显，眼中满是探寻的光芒。

李显却并未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沉重，仿若拖着千斤重担。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像是一群迷失的蝴蝶。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雪下得真大，这样的景色，做什么都自在舒服，可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李贤也跟了过去，看着窗外的雪景，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你也别太沮丧。李冰姝文采出众，又善舞技，长相温婉贤良。作为宰相府大小姐，却自小在尚书府袁家养着。袁家主母李义珍，可是李义府大人的亲妹妹，知书达礼，温柔贤淑，教育子女很有一套。长女袁清瑶嫁给了国公府王家，二小姐袁清洛更是才能出众，现任长安城苏式钱庄的二掌柜。所以李冰姝也必定是个出色的女子。”

听到袁清洛的名字，李显心中猛地一颤，手里的酒杯差点滑落。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李贤，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暗自思忖：“我才离开长安几个月，她的名声竟都传到了太子殿下这里。看来有才华的人，真是到哪里都藏不住光芒，可她越是优秀，我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你还没告诉我，是哪家女子呢。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想办法，到时候让她们一同嫁与你，岂不美哉？”李贤拍了拍李显的肩膀，语气温和又带着几分兄长的宠溺。

“不可！”李显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提高，他转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李贤，眼眶微微泛红，“我没有哥哥那般才华横溢，能文能武，也没有哥哥这般样貌，讨女孩子欢心。我普普通通，不善言辞，她那般优秀，我又怎能委屈了她？爱，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自私地占有，让她日后在争风吃醋中过日子，我做不到。”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哽咽，满心的无奈与痛苦溢于言表。

李贤听闻此言，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李显竟用情如此之深。他望着李显，眼中满是心疼与感慨，也许，年少时真的不该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一辈子也难以走出那份情殇，陷入这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往昔，二人总会在这炭火明灭间，伴着贡酒的醇厚香气，谈古论今，兴致盎然。时而举杯相邀，开怀大笑，笑声爽朗，似要冲破这沉沉夜幕。这会客厅，仿佛自成一方天地，承载着兄弟二人的豪情壮志与悠悠情思。

可如今，却因一段情、一个人，让李显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

但这世间，又有谁能逃得过这情之一字呢？情之一字，如网如茧，困住了多少痴男怨女 ，令人沉沦，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