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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笑话确实好笑,本来想露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
只是……刘钰心想,让你们去那边,可不是让你们去看笑话的。
“四哥,你们不会就只记着个笑话吧?”
“怎么会?!”
党炫明像是被踩到了钉子一般跳将起来,连声道:“可莫要瞎说。”
“这笑话固然要看,但看他们打仗,也本是这一次陛下派我们去那边的目的。只是……你也知道,这种事不好说。”
“明知道是法国人在炫耀武力,我们能怎么说?总不好说,贵国打仗真有一手,这军阵枪械技法大为可怖?岂不是堕天朝国威?”
“齐国公说的明白,看可以,但不可惊讶于脸上,心中即便惊诧,也要藏在心里、回来记上。在法国人面前,万万不可露怯。”
出去转了一圈,正赶上波兰王位继承战争,法俄奥波都在开战,主战场就在莱茵河。
自从沃邦元帅开始,法国就有叫人参观围城战的“癖好”,菲利普斯堡可谓是沃邦元帅的成名地,也是之字壕掘进攻棱堡法的发源地,估计法国人对这个普利普斯堡比对巴黎都熟。
然而这一次玩脱了,英国逊王詹姆斯二世的私生子、法国元帅贝里克公爵在围攻菲利普斯堡中,被守军一炮崩死了。
党炫明心道这不能怪我笑,任谁也得笑啊。出发之前,法国人可是一番吹嘘的,谁能想到这事简直比看戏还有意思?
若是以往,也就当个笑话了。可刘钰既是问了,如今刘钰和他这等没有官身的又不一样,虽是亲戚,此时也不好嬉皮笑脸。
“哎……这事也是难说。守常,其实我们看过之后,齐国公也是深深忧虑。自觉这西洋人的军阵,大为不同。所以当时齐国公也询问了我们一些人,是否有愿意留下来的。”
“也有几个,有心学成之后报效陛下,便留在了那。我们笨一些,单单是这法语学起来就难,便跟着回来了。”
“哪曾想抵达罗刹的时候,便听说你的青州军在西域打出了一场好仗,用的是新式阵法。等到了色楞格河将要回来了,便听说陛下也在实行军改了。当时我便想,那几个留下的,可算是白留了。”
刘钰也略微尴尬地笑了笑,也明白这些人谁也不愿意留在那。
大部分跟随使团出行的,都是些勋贵家里的,亦或是有资格蒙荫的官员子嗣,那地方人生地不熟不说,日子过得也远没有在国内舒坦。
陆军的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法国此时在陆军上的军事思想,也没太多值得学的。
这一点刘钰很自信,他以一套脱胎于法革人民安全委会员新操典的战术思路,在线膛枪普及之前绝对不会过时,而且也很适合大顺周边的情况。
炮兵改革要熬技术,他也想要轻便而威力大的六磅炮,取消八磅炮和四磅炮,但现在技术还差点,这不是战术思路能解决的纯粹硬件问题。
本想着这些人去一趟欧洲,观察一下,回来以方便军改。
但西域之战过于耀眼,也更为直观,皇帝允许了军改尝试,那些留在法国的意义也就不甚太大了。
要说造舰、海军这些,还是值得学学的。
刘钰试探着问道:“没有主动琢磨海军的?”
“也有几个。齐国公留了几个聪明的。我不是听说,前一阵法国使团来了,这边也派人去了?”
“嗯,那倒是。齐国公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党炫明笑道:“那是自然,要不然陛下也不会让他带队去,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参加罗刹沙皇加冕礼的?他有决断之权,我等谁敢不从?也就是我笨一些,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用留在那了。”
刘钰心道,福?一点都不福啊,你这回来后,能干什么?
他倒没当劝学者,反正学习这等事,是劝不出来的。
主要还想了解一下这些人去欧洲的感触,便问道:“那你们在欧罗巴转了一圈,就没什么感触?”
党炫明琢磨一下,摇头道:“走马观花,感触不大。也不曾见一些看到后就惊掉下巴的东西。”
“除了军阵之外,我不知道别人啊,反正在我眼里,天朝处处优越,西洋人很是不行。哦,对了,西洋人的舰船水师也厉害,战舰巨大,白帆扬起遮天蔽日。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哦,对了。到了巴黎我才知道,原来西洋人的街头,也有玩三仙归洞把戏的。”
“呃……”刘钰颇为无语,心道你这都是去看什么了?
可再一想,似乎也是,欧洲现在还没有黑烟囱到处,能叫人产生一种地球人见到三体人的那种震撼。
除了军队,真正拉开差距的是这个定理、那个定理,但这些东西又不是直观能感受到的。
科学上的差异难以觉察,文化上的差异他们又不是正统学儒学的,也很难掰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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