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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恒自小以少林寺为家,深得师父爱护,身旁师兄弟又均和睦友善,成日礼佛诵经,潜心修行,原本超然世外,清静无欲。听了江南飞一番际遇之后,一桩往事涌上心头,竟微微叹了口气。江南飞以为他替自己难过,赶忙笑道:“大师放心,在下早在多年前已去除戾气,再无凄楚之感。”广恒点点头道:“江施主常结善缘,将来定得福报!”又告诫他练习武功切忌盲目冒进,须得求缓务实,招式之变在精而不在多。江南飞感其指点规劝之恩,再三抱拳相谢。说起叶芳等人是否已将寺内记录查明,广恒道:“崆峒派和丐帮一共四人被害,无论是否是寺中弟子所为,贫僧均感惋惜。何况……”
“何况甚么?大师。”江南飞问道:“莫非大师知道凶手是谁?”广恒顿了顿道:“贫僧并不知凶手是谁。只是叶施主他们查了记录之后,就算能证实寺中弟子近日并没去过张家口和中都,却无法消除本寺的嫌疑。”江南飞“咦”的一声道:“原来大师你也想到了此节。不错,少林寺寺规森严,难保弟子不违反戒律,那么也就有人曾被逐出过师门,韦陀掌乃入门掌法,进阶有时,不排除逐出的弟子之中有人耗费十年之功练就了韦陀掌……”
广恒微微点头,江南飞续道:“当然也可能是还俗的弟子中有人会使韦陀掌。无论如何,韦陀掌毕竟出自少林派,这笔账到头来多半会算到少林派身上。”
不远处长孙竹枝有意相让,以至于叶轻絮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进步神速,长孙竹枝投其所好,只用了六七成功力,两人你来我往,渐近千百来招。
且听广恒低声道:“江施主对贫僧知无不言,贫僧感动不已。贫僧本修行人士,不该为尘俗所累,幸与江施主相识,有件事一直藏在贫僧心头,贫僧数年来无论如何诵经念佛,总觉郁郁挥之不去。”江南飞走近广恒,轻拍其肩道:“有甚么话大师不妨说给在下听,在下兴许能开导开导大师。”
广恒思绪飞远,说时眼中隐含热泪。原来智明大师座下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是广恒,小徒弟法号广宏。广恒年长广宏五岁,师兄弟从前相互扶持,感情深厚。广宏醉心武学,对佛法研究甚少,他常让师兄为自己讲解武学典籍。广恒每次总是倾囊相授,还偷偷传内功给广宏,不久广宏在同门武学交流中名列第一,实际乃是广恒有意相让。六年前师兄弟二人被派往江南参加长刀门门主楚江离三十岁生辰,经过临安时遇见一群蒙面人围攻一辆马车,两人一块仗义出手,结果蒙面一方实力不弱,广宏险被刀剑所伤,幸好广恒大发神威,将几十个蒙面人全部赶走。马车上的人固然死里逃生,广宏也知师兄这些年有意隐瞒武功。回到少林之后,广宏一直让师兄把最上乘的少林绝技传给自己,广恒以“不可冒进”为由几次拒绝师弟,其实广恒已发现师弟为了练功入了魔障,长此下去必定性命难保。岂料广宏一味求快竟铤而走险,有一晚潜入藏经阁偷取少林派禁书,结果被广远等人发现,智通方丈等念其初犯,罚其杖责五十。
此后智明和广恒对广宏一再劝诫,他仍是执迷不悟,无意间发现师兄在练习无量心法,且似乎已攻坚克难,遂求师兄带自己一块练习少林派至上武功。广恒看师弟样子憔悴,似有衰竭之状,称自己所练并非无量心法,再次拒绝了师弟。
江南飞听到此处,沉声道:“难怪大师告诫在下练习武功不可盲目冒进,否则经脉错乱,有身心衰竭之险。”
广恒道:“不错。只可惜师弟他冥顽不灵,眼见几乎走火入魔,在贫僧替他打坐输气之后,恢复不到三日,竟再次偷偷潜入藏经阁,企图以禁书中速成章节催练无量心法。最终师父痛心疾首,无颜向方丈求情,将师弟逐出了少林。”
江南飞道:“唉,此事怨不得别人,是广宏大师他强行练功咎由自取,大师你不必挂怀!”广恒摇摇头道:“后来贫僧得知那日在临安郊外,和师弟解救的是一个卖国求荣的贪官,那群蒙面人出自名门,本打算截获罪证,就因贫僧一念之差,好心做了坏事,那贪官叛逃至金国,而贫僧为救师弟暴露武功,引得师弟求胜之心蒙蔽……蒙蔽了双眼。”
江南飞“啊”的一声道:“原来那马车上坐的是卖国贼!”迅速想到安慰之法,“所谓不知者不罪,只叹那卖国贼命不该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救他也只是善念所致……”
广恒却道:“贫僧救他一命,到头来损害了千千万万大宋子民的利益。师弟求贫僧传授上乘武功,贫僧以己之见再三拒绝,未必就当真做得对了。可见行善未必得善果,到底何为行善,贫僧实在有些不明白。”长孙竹枝和叶轻絮已各收手,朝两人徐徐走了过来。
江南飞既替广恒难过,又觉惊讶无比,想来广恒已是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向日礼佛行善,胸怀天下,却被困在“行善未必得善果”这句话上头,到底何为行善,自己一时也十分恍惚。
广恒大师看他眼神浮动,劝道:“此事一直困扰贫僧,贫僧以防家师担忧,从没对他以及旁人说起过。江施主不嫌贫僧啰嗦,贫僧说出之后只觉如释重负。到底何为行善,贫僧虽然不明,却知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倘若再遇见临安郊外的事,贫僧定也会即时出手……经书有云,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江南飞不识佛理,微微摇头,广恒解释道:“行善行恶,亦如做人修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南飞一知半解,忽然眉头一皱,低声自语道:“近墨者黑?倘若叶兄等人查验了记录,发现少林弟子并没外出,俗家弟子中也无人学习韦陀掌。那……那行凶的……会不会是广宏大师。”广恒摇头道:“师弟被逐出少林时内心平静,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从此贫僧再也没见过他……师弟学武功不肯沉下心来,韦陀掌讲究逐年精进,因此师弟看不上眼,自小便没学习。贫僧想真凶并非师弟。”
江南飞道:“那真凶有可能是其他被逐出少林派的弟子……或者还俗了的弟子。”
广恒一语带过,意味深长地道:“修行不必定在庙宇之中,只要诚心礼佛也就是了。”随后说了一大段佛偈。
江南飞听罢想要接话,叶轻絮远远笑道:“广恒大师你别对牛弹琴,堂堂神剑门江副使只会用剑,一股蛮力,哪里听得懂你说的佛家道理。”
长孙竹枝忙道:“四妹不得无礼!广恒大师正在讲解佛法,怪你执意比试,错过了修行的机会。”叶轻絮闭口不言,广恒笑道:“无妨无妨!贫僧和江施主探讨一二,并没说甚么佛家道理。”剑宗几人和小沙弥都围了过来,江南飞与广恒微一合眼,不再讲述“善恶”的之论,叶轻絮称少林后山不止夜色美丽,还是个修行练功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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