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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卫生员伊林娜发现了倒在坦克前身负重伤的红军战士,义无反顾地冲出掩体、冒着敌军的枪林弹雨匍匐至伤员跟前进行救治。
一辆履带式卡车上跳下来七八个德军士兵企图活捉她。附近装甲车上的苏军以重机枪阻击,撂倒五六个后,仍然有两三个逼近伊林娜。而此刻由于间距太近,机枪阻击可能会伤及伊林娜。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卫生员落入虎口?装甲车上的战士心急如焚!
装甲车上的上尉连长不干了,噌地一下跃下车,高喊一声“共产党员跟我来!”瞬间,小伙子们杀声一片地向着敌人冲去……
上尉来到伊林娜面前先搧了她一巴掌,然后由衷地称赞道,“真是好样儿!”搧一巴掌是因为为此牺牲了十几个弟兄;称赞她因为正是在伊林娜这种置生死度外的高尚精神的感召下,才一举夺回了伤员。
而伊林娜纯真的面容似乎在告诉人们:我只干了自己应该干得事!如果人间确实存在着女神的话,她就是!
类似的镜头也在德军方面重演。只不过墨守成规的德军军官们禁止德国女兵上火线,救护兵由大量招募的东方女兵代替,因而德军宣传片里大吹大擂的战地白衣天使实际上是不久前的敌军。
仗打到这个份上,德苏双方士兵忘了这是战争,忘记了太阳和月亮,忽略了秋雨和雷电,忘却了死亡和疼痛,遗忘了亲人和子女,只是把这当成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杀游戏,只有一样东西才能终结这一切——死亡。
杀戮场上遍布着一堆堆还在淌血的尸体和一座座还在燃烧的坦克残骸,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杀人又杀已的武器装备。到处散发着呛人的毒气,天上的云和地上的烟混为一谈,像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世界。烧烤着的焦肉香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浓郁过,弥漫着烧烤一条街的混合味道。死了的早死早投胎,伤了的验证自己的命硬不硬,活着的战士们,这些把风景秀丽的田园变成墓地的人,却头也不回地向另一个即将成为地狱的地方走去。
激战间歇,双方带着中弹起火的坦克冲进河中自救,坦克兵们则狭路相逢展开了肉搏。
俄罗斯解放军重坦克旅的一百辆kv坦克硬是一点一点地把五百辆苏军坦克从河边逼退。同样是俄国人,经过德军严格训练和政治教育后,一改邋里邋遢的形象,纪律严明,战斗力增强了好几倍。波波夫旅长从东岸派出一艘小炮艇来接曼施坦因过河,他气呼呼地对接他的艇长喊叫:“回去告诉你那位衣冠楚楚、一尘不染的旅长,作为坦克部队指挥官,必须要与坦克在一起,而不是像耗子一样钻到地洞里发号施令。”。
突然,一辆楞头青苏军坦克从混乱中脱颖而出,向冉妮亚和曼施坦因藏身的地方疾驶过来,溅起的泥巴抛洒都到他们身上了。冲上前阻止的德军要么被卷进履带,要么被机枪打成筛子。两人尽力把自己当成蟑螂,紧紧贴在地上。同轴机枪自头顶嗖嗖嗖掠过,只要稍微一动弹,12.7毫米的枪弹就会把俩人的脑袋当成糖葫芦;只要爬着不动弹,十秒钟后,32吨的钢铁就会把他们压成几毫米厚的肉片。
“躲开”。冉妮亚与将军刚来得及相互推开,坦克“嗵——”地咂到刚才的地方,一股夹杂着热浪的泥水打了冉妮亚满身,油烟熏得直淌眼泪,由于动静过大,排气管进水,这个钢铁冒失鬼熄火了。
一个德军士兵把冉妮亚拖离这个是非之地,离开得正是时候,她惊讶地看见从河水里伸出带制退器的坦克炮管,炮口火光一闪,苏军坦克被炸离了地面。钢铁鳄鱼狠狠咬了一口后潜回水里,只留下激荡的水流。
这是曼施坦因的最后防线,不愧是久负盛名的名将,竟然在水里也暗藏了玄机。
十几个苏军不顾德军阻拦,冲过来把车长从炮塔里拖出来,战地记者对血肉模糊的女车长问道:“苏联英雄玛丽亚?奥特斯卡娅同志,此刻你想说什么?”这位巾帼英雄用尽全身力气呼喊:“打到柏林去,活捉希特勒”。
一天后冉妮亚汇报情况时把这一幕告诉了元首,他笑了:“希特勒就在她身边,何必要跑那么远的路?再说了,我一年里呆在柏林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曼施坦因与冉妮亚正看得兴起,一长串子弹从头梢划过,曼施坦因把冉妮亚扑倒,她连声喊叫“孩子”,“孩子”。曼施坦因四处寻觅着,她“扑哧”笑出声音来:“傻子,我说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元首的孩子。”
“啊!你快走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负不起责任”。曼施坦因强行把她赶走了。两人互敬军礼,握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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