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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斜挂在天空,像镰刀,亦像德国潜水艇水手逃难的小船。引擎的轰鸣伴着哗啦啦的水声,给走投无路的幸存者带来新的希望。安德鲁听得真切,船上的人说的既不是英语也不是德语,听起来既像婴儿说话、又像蟋蟀求偶的柔和语言。
这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的登陆艇,船上拉着百武晴吉将军的登陆部队,任务是夺回机场。整夜的轰炸把守卫机场的美国兵吓成了神经病,但没有落荒而逃。拥有两万人的海军陆战一师装备精良,齐装满员,战斗力非常强大,正面进攻无异于找死,因而日军计划还是与以前一样,选择在无人防守的地方登陆,越过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攻破美军重兵防守的血岭,迂回占领机场。
德国水兵仔细打量着日本兵,他们士气高昂,精神饱满。穿着黄绿色军装,从官佐到下等兵,白衬衣领子都翻到外面。只要闲下来,或者唱歌,或者吹牛;要么写信,要么像牛羊一样一刻不停地嚼着什么。永远擦着那杆送人都不要的三八式步枪。不会有政工干部滔滔不绝的说教,更不可能出现歪戴帽子 叼着烟卷 敞开衣服 操爹日娘 丢骰子耍赌博的。听闻了白天德国潜水艇的业绩,对落难的59名德国水兵礼遇有加,拿出饭团和香蕉招待他们,自己吃又臭又咸的生鱼片。
第17军司令部专门给他们配备了一名据说在慕尼黑留过学的海归。在德国人看来,这个名叫坂东的翻译很可能是慕尼黑郊区扫盲班毕业的,与他交流非得“用身体语言,外加夸张的手势……进行一场猜谜式的交流”。
百武晴吉上岛后发现情况极为严重,大大超过原来的估计。岛上丛林密布,河流纵横,山高路险,遍地泥泞。许多重炮因陷入泥塘而被丢弃。步兵只能在沼泽中缓缓蠕动。因为补给断绝,以前残存在岛上的日本官兵都饿的像鬼一样,连他的盒饭都被偷走了。
在这里,德国水兵们见识了日本武士罕见的牺牲精神。三辆日本九五式豆坦克被一道沟壑拦住去路。一名日军小队长挥舞着战刀“呜哩哇啦”了一通,跪在地上面向西北方遥拜了一通,然后疯子一样挥刀跳起了沟壑,紧接着几十个士兵也扑下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坦克开辟了道路。其视死如归的从容惊天地、泣鬼神,令天地动容,令山河动情。
坦克从士兵身上“轰隆隆”开过,只留下一堆烂肉。战友们熟视无睹地继续前进,仿佛那不是肉身,而是一堆堆烂泥。他们坚信,生命是美好的,但尽忠是第一位的,生命什么的并不重要,相反,像樱花那样壮烈的凋谢是一种最完美的境界。
可是,这几辆坦克最终还是被丢弃,一辆一头栽进河里,一辆陷在坑里无法自拔,最后的一辆被美军的斥候轻而易举地用集束手榴弹炸坏,士兵们的牺牲有什么用呢?
还没开战,安德鲁已经折损了九员大将,除了死于蛇蝎毒虫外,有五个水兵因受不了残酷环境而自杀。主要的麻烦来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日本盟友。分配任务时,安德鲁与南海支队堀井富太郎少将在散发着瘴气的黑森林里狠狠地呛上了:
“你的,德国客人的,跟在我们后面的干活。”
“不,我不在敌人正面进攻,我将带领我的人从后面摸上去,抄美军的机枪。”
“你的,是说,我的战术地,有问题?”
安德鲁只好笑了笑,由于紧张,竟然也跟着磕巴起来:“战术地,没问题,两路进攻地有。”
要是自己的部下,支队长早就一声“八格牙鲁”一个大嘴巴子甩过去了。但眼前是德国盟军,轴心国老大,不能大耳瓜子伺候,他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平息怒火的办法,一开一合着腰上的枪套。德国人误以为他会全无征兆地拔出他的王八盒子,用枪来贯彻他的命令。
身边的日本军人纷纷向一个细高个眼镜敬礼,17军司令百武晴吉中将主持公道,让安德鲁依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他主持公道的方式非常独特:抽了支队长一记耳光。
“不过,我可以派出一个小队协助你们。”他补充道。
协助乎?监视乎?安德鲁谢绝了将军的好意或是猜忌。到了这个鬼岛上,反正也回不了德国,我们要好好表现一番,别让这些狂妄的日本人不拿豆包当干粮,拿德国水兵当菜鸟。
“你们地,船上的干活,打仗地不行。”支队长冲德国人的背影吹胡子瞪眼。
安德鲁只有窃笑。每个德国人打小就会踢足球。希特勒上台后,从小学开始上军训课,高中毕业时已经完成了新兵训练,水兵照样能打陆战。只是配备的武器太操蛋,大部分德军水兵都配备的是三八大盖。
10月5日2时15分,17军各支队已各就各位,只待一声号令。
这时天降暴雨,各部队间联络中断,秩序大乱。日军只得推迟1小时。3时10分,日军恐怖的、令人抓狂的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从左到右从前往后从天上甚至从地底下传来,最后让美军产生错觉——整个森林整个山峦都在喊叫“天皇万岁”,把他们裹在其中生吞活剥,生剐活埋。
一个看不见听得见的东西实在比真枪实弹的面对更让人恐怖。好在这种恐怖并没能持续太久,成千上万的山魈爬出潮湿的绿丛,挺着长枪扑向美军,直到被铁丝网挡住。
美军指挥官挥动着手枪喊叫:“开火!”其实不应喊开火,应该叫倾泻——外形非常酷的勃朗宁机枪,卡宾枪、冲锋枪、还有火焰喷射器一古脑儿盖过来。迫击炮钻开空气,75毫米步兵炮撕裂着空气、155重炮像火车一样碾着空气——美国兵把这地方划定了坐标,他们的重炮在几公里外按座标射击就行了。成百的日本人在一分钟内变成尸体、变成肉干、变成碎片、变成渣变成沫变成空气,他们战歌里唱的尸山血海如今成了奢望。
第二批舍身殉难者不再喊叫,照明弹映照着草丛里拱动的人体,再由那些武器把他们一批批砍倒。幸存者一跃而起扔掉手榴弹,然后扑上铁丝网,把自己变成串串香,让同伴踏着身体继续猛攻,前进几百米后又被机枪扫倒。
日军并不总是作自杀攻击的。正面的日本人一批批倒地,是为了掩护同伴。几个蹭着树根蛇行斗折的家伙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贴到美军阵地下面,把几个陶瓷体的罐形手榴弹扔进美军掩体里。
“gassing gas attack(毒气攻击)”日本兵用蹩脚的英语推波助澜。
一些美国大兵怪叫着抱头逃窜,另一些仍然疯狂射击,然后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无法扑灭的鬼火。一个军官挥舞着手枪把一个新兵踢上阵地,转眼间被一颗白磷弹击中了,那玩意儿一旦沾上,就是无法摆脱的附骨之蛆。这家伙也是硬汉子,他既没有倒下也没有打滚,更没有逃跑,而是狂叫着带着火苗挟着黄色烟雾像妖孽一样冲下去,一把抱住一个日军,临死前成功地拉了个垫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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