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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展览中心的玻璃穹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是被掰碎的星星,稀里哗啦地落在陆明远的白大褂上。他站在展台中央,神情专注,眉头微蹙,正第101次检查着电路板的接口。
突然,他的指尖像是触电般猛地缩了回来。不是因为静电,而是因为人群中一抹摇曳的紫。
那抹紫色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陆明远的心。他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螺丝刀“咚”地一声砸在了脚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然而,他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因为那抹紫色正以一种“气势汹汹”的姿态朝他逼近——是苏曼青,她穿着一件“惊世骇俗”的婚纱,正朝他走来。
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白色婚纱,而是一件用褪色的紫绸缎和亮片拼贴而成的“战袍”。每一片紫荆花瓣都缝着歪歪扭扭的针脚,像极了她给小学生补课时画的简笔画。
“这婚纱……比《超级玛丽》通关还难穿!”苏曼青一边嘟囔着,一边故意在走上展台时绊了一下。
陆明远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扶她,却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仪器台。五颜六色的电阻、电容滚落一地,在灯光的照射下,活像撒了一把彩虹糖。
“女士优先提问。”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前排举着相机、满脸写着“八卦”二字的姑姑。
苏曼青眼尖,一眼就瞥见她偷偷把一张黑卡塞回了手袋。
“请问陆先生,”姑姑的声音甜得发腻,像加了足足三倍糖的奶茶,“你打算用什么来保障我侄女的生活质量?靠这些会发光的电路板吗?”
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轻笑。
陆明远的耳尖瞬间红得比婚纱上的亮片还要鲜艳。
偏偏苏曼青像踩在弹簧上似的,蹦到了他身边,裙摆扬起的一阵风,还顺便卷走了桌上的电路图。
“电路板怎么了?”她弯腰捡起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紫荆花图案,“你们知道吗?明远设计的智能芯片,能让瘫痪病人用眼神控制轮椅!上周还有个小朋友用我们的电路板拼了一只机器猫,会递草莓冰淇淋的那种!”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陆明远这才注意到,苏曼青的婚纱内层隐约露出半截奶茶店的围裙,上面还沾着块洗不掉的奶盖渍。他的喉咙突然发紧,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视频通话时,她哈欠连天,却还信誓旦旦地说“在研究新型面料”。
“其实我有个秘密。”苏曼青突然凑近话筒,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出蝴蝶般的阴影,“这件婚纱里缝着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还有他送我的电路板碎片——虽然被我缝反了。”
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哇”声。
陆明远猛地想起,三个月前他随手扔掉的废电路板,第二天竟在她的首饰盒里躺着,边缘还缠着根粉色的发带。
就在这时,展会大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新闻:“苏家千金穿二手婚纱订婚?家族资产缩水疑云”。
姑姑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婚纱上的紫绸缎还要精彩。
苏曼青却笑得像偷喝了蜂蜜的小熊,从裙摆里掏出一个迷你电路板。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她把电路板举到镜头前,上面用荧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m&L”,“虽然它现在连个灯泡都带不动,但等明远的芯片量产,它就是史上最值钱的‘证婚人’!”
陆明远突然想起昨夜在实验室,她抱着婚纱打瞌睡,发梢沾着片亮片却浑然不知。此刻,那些亮片在聚光灯下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每次说起“未来”时,眼睛里跳动的小火苗。
“姑姑,”苏曼青转身面对脸色铁青的长辈,裙摆扫过满地的电阻,“与其担心我的银行卡余额,不如投资我们的项目?说不定哪天您的智能老花镜,就是我家这位天才设计的呢!”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
姑姑张了张嘴,突然从手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李启山公司的最新数据,你们……或许用得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迅速把U盘塞进陆明远手里,转身时高跟鞋差点崴到,活像在逃婚现场。
陆明远握着U盘,一脸茫然。
苏曼青却笑得狡黠,她凑到陆明远耳边,轻声说道:“别担心,我早就知道姑姑会来这一招。昨晚我偷偷黑了她的电脑,把李启山公司那些见不得人的数据都拷贝了一份。”
陆明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做到的?”
苏曼青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说:“山人自有妙计。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好好利用这份数据,给姑姑一个‘惊喜’。”
陆明远看着苏曼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突然意识到,她并不是那个只会撒娇卖萌的千金小姐,而是一个有勇有谋、敢于挑战权威的坚强女性。
展会结束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曼青坐在台阶上,费劲地扯着婚纱拉链:“早知道加个松紧带了!现在感觉像被塞进了紫色糯米糍。”
“别动。”陆明远蹲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拉开拉链。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后颈的碎发,惹得她痒得缩了缩脖子。
随着拉链顺滑的声响,婚纱上的紫荆花轻轻抖落几片亮片,掉在他沾满机油的袖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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