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犁破长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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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明空忽然捏碎糖块，甜腻粉末飘满车厢：\"李公子可知长安糖价堪比黄金？\"她展开丝帕，上面用糖霜绘着波斯商路图，\"本宫要能改变糖色的秘术。\"

地底突然传来闷响，柳府废园的马铃薯苗破土而出。李昭阳扯下一片嫩叶：\"此物汁液可漂白糖色，但需岭南甘蔗为引。\"叶片在他掌心碾出乳白浆液，滴在糖霜上竟泛起珍珠光泽。

车帘落下时，武明空的耳坠在暗处闪过寒光——那是用宇文拓的琉璃假眼打磨的饰物。

夜焚粮仓

三更的梆子声咽在风雪中，李昭阳伏在清河崔氏粮仓的屋脊上。手中竹筒装着马铃薯汁与石灰调制的燃剂，这是他从《四时纂要》残卷改良的配方。当更夫转过街角时，九转锁的蜂鸣声从下方传来——柳寒霜正在仓廪间穿梭，青铜锁芯不断弹出丈量土地的铜尺。

\"东北角第三廪，粟米掺沙三成。\"她的耳语随风飘来。李昭阳掀开瓦片，月光漏进仓廪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本该装满陈粟的仓廪里，整整齐齐码着幽州刀坯。

瓦片落地的脆响惊动守卫，柳寒霜突然旋开九转锁第九层机关。机括弹射的铜丸击中灯笼，燃剂遇火轰然炸开。火龙顺着掺了硫磺的粟米席卷粮仓，崔文鸢的尖叫声刺破夜空：\"救丝路文契！\"

混乱中，李昭阳的断指抠进仓廪砖缝。夹层里掉出的不是地契，而是盖着突厥狼头印的羊皮——阿史那摩与五姓七望的盟书，日期竟是他\"暴毙\"前七日。

雨夜种劫

暴雨冲刷着长安城外的乱葬岗，李昭阳在宇文拓的衣冠冢前掘开冻土。马铃薯芽插入腐尸肋骨的间隙，这是他从《泛胜之书》中学来的尸耕法。当第七具尸体种满块茎时，背后突然传来铁器破空声。

柳寒霜的袖箭钉入墓碑，箭尾系着染血的绢帛。展开是陇西郑氏的密函：\"子时焚仓，嫁祸镇南王府。\"她剑锋挑开李昭阳的衣襟，狼头烙印正在渗血：\"你早知崔氏通敌？\"

\"夫人可知阴山马场地下埋着什么？\"他掀开草席，上百颗马铃薯在尸骸间发芽，\"不是铁矿，是前隋留下的万人坑。\"腐尸手指突然抽搐，竟是块茎根系在皮下蠕动。

柳寒霜的九转锁突然全部弹开，青铜镜面映出十里外火光——清河粮仓的火龙已窜至郑氏铁器铺。她反手将锁链缠上李昭阳脖颈：\"你究竟要种出什么？\"

\"种个能让五姓七望绝收的秋天。\"他掰断正在尸化的马铃薯根茎，乳白汁液滴落处，野草瞬间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