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墨宫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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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阳扑到井边，看到火光映照出的井壁上刻满《天工策》原文。文字间隙里填塞着正在发芽的麦种，根系已经将部分青铜蚀刻成蜂窝状。更深处传来水流轰鸣，仿佛有巨龙在翻身。

\"是漕渠！\"柳寒霜拽回半截烧红的锁链，\"墨宫地下直通漕渠的机关枢纽！\"

狄仁杰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官印底部。印文拓在井沿青砖上，显现出隐藏的机关图谱——整个骊山地下被改造成了巨大的酿酒装置，而墨宫正处在蒸馏器的核心位置！

上官婉儿从怀中掏出个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指向长安。罗盘背面刻着的\"含嘉仓\"三字正在渗出紫色液体。程务挺的陌刀突然脱手飞出，刀尖插入地面某块砖石——下面传来空心回响。

撬开地砖，露出个精密的青铜传动装置。齿轮组中央卡着半片烧焦的《天工策》残页，上面画着某种形似鲤鱼的潜水机关。李昭阳的断指刚碰到残页，整座大殿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所有人滑向井口的瞬间，三百具原本静止的机关人突然复活。它们用身体组成人墙挡住竖井，胸腔里传出崔文鸢的声音：

\"九锁缺一，天工不出\"

狄仁杰的官服突然被某种力量撕开，露出后背的刺青——那赫然是半幅九转玲珑锁的构造图！柳寒霜的锁链自动飞向刺青，青铜环与皮肤接触的瞬间，整座墨宫的地面浮现出覆盖全殿的立体机关图。

\"原来如此...\"上官婉儿咳出带血的麦粒，\"狄公才是最后一把'钥匙'。\"

程务挺突然挥刀斩向狄仁杰后背。刀锋在接触皮肤前被李昭阳的横刀架住——陌刀里竟藏着根细如发丝的青铜针，针尖滴落的液体将地面腐蚀出人脸状的凹痕。

\"你不是程务挺。\"柳寒霜的锁链缠住对方脖颈。人皮面具剥落后，露出张布满齿轮的脸——这竟是具仿造得惟妙惟肖的机关人！

假程务挺的胸腔突然打开，射出十二枚带倒刺的《天工策》竹简。李昭阳挥刀斩落十一枚，最后一枚擦着狄仁杰脸颊飞过，钉入浑天仪基座。仪器突然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三根指针开始逆向旋转。

井底传来的不再是水声，而是万马奔腾般的震动。机关人们集体转向长安方向，青铜手掌按在地面，仿佛在感受某种来自地底的脉动。柳寒霜的九转锁突然自行组合成钥匙形状，插入狄仁杰后背刺青的锁眼位置。

\"子时到了。\"上官婉儿望着从井口喷出的紫色光柱，\"麦子熟了。\"

武则天手中的金盏突然炸裂，葡萄酒液在龙案上勾勒出精确的长安城轮廓。十二处粮仓位置亮起紫光，连成的图案正是鲤鱼跃龙门的最后一瞬。

\"陛下！\"羽林卫统领撞开殿门，\"所有漕渠闸门同时自动开启，水流正在倒灌！\"

女帝的护甲划过城防图，在含嘉仓位置剐出火花。她突然扯下帘幕上的金线，线头浸入酒液后竟自行燃烧起来。火焰顺着酒液蔓延，最终在皇城东北角形成个燃烧的\"锁\"字。

\"传令。\"武则天碾碎案上所有麦种，\"让朔方军焚烧所有麦田——尤其是麦穗泛紫的。\"

她转身望向墨宫方向的紫色光柱，凤目中映出正在崩塌的骊山轮廓。衣袖拂过铜镜时，镜面突然浮现出宇文恺苍老的面容，老人嘴唇开合间吐出一颗青铜麦粒。

麦粒坠地，生根发芽，转眼长成三尺高的紫色麦株。穗头上结着的不是麦粒，而是微缩版的\"太乙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