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阿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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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苍狗总的办公室里，灯光昏黄而孤寂。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无力地撑着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车水马龙的街道，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在他眼中却如同一场虚幻的梦，与他的内心格格不入。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阿依对自己的感情。那双清澈而又充满爱意的眼睛，每次看向他时，都像一把温柔的匕首，轻轻刺痛着他的心。他何尝不曾心动，那些一起工作的日子里，阿依的聪慧、坚韧和善良，都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

可他害怕，害怕这份感情一旦失控，会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他们苦心经营的事业摧毁得支离破碎。他见过太多因办公室恋情而分崩离析的案例，他不想让阿依也陷入那样的困境。更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给不了阿依幸福。他在这座城市里漂泊，居无定所，事业也才刚刚起步，他拿什么去给阿依一个安稳的未来？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以为时间会像一把神奇的橡皮擦，能将这一切都抹去。他故意躲着阿依，每次看到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他都狠心地转过头去，装作视而不见。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的逃避，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割了一刀，痛得他鲜血淋漓。

此刻，窗外的风呼啸而过，似在嘲笑他的懦弱与自私。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滴落在办公桌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他和阿依之间，似乎已经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成了他心中最尖锐的刺，每想起一次，就痛一次，直到痛彻心扉，万劫不复。

可当他看到阿依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又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找个机会，和阿依把话说清楚。

公司天台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起阿依的发丝。苍狗总站在她身旁，双手局促地搓着衣角，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阿依，之前是我不好，逃避了这么久，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阿依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泪水，声音有些颤抖：“都过去了，苍狗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苍狗总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情地看向阿依：“有意义。阿依，其实从我们一起做第一个项目开始，我就被你吸引住了。你对待工作的认真，还有你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都让我心动。那次庆功宴，我接到的电话是家里打来的，我母亲突发疾病住院，情况很危急，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只能匆匆离开。后来我想找你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你怪我，更怕面对我们之间可能会有的感情变化。”

阿依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找我？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解释，我也能好受很多啊。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在想你，可又不敢靠近你，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苍狗总心疼地伸出手，想要帮阿依擦去眼泪，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还是放了下来：“阿依，我是个大傻瓜。我以为只要我装作若无其事，时间就能慢慢治愈一切。可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忘不了你。每天在办公室看到你，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我后悔自己当初的懦弱，后悔没有勇敢地面对这份感情。”

阿依看着苍狗总满是懊悔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声问道：“那现在呢？现在说这些，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苍狗总坚定地说：“阿依，我不想回到过去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好好爱你，保护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阿依的泪水再次决堤，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她刚想开口回应，苍狗总却突然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不过，我也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很难完全愈合了。人们总是擅长与不爱的人结婚，用余生的时间去忘记和怀念。阿依，你后悔喜欢过我吗？”

苍狗总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苦涩，海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的沙哑：“阿依，你瞧这海边，成双成对的人笑着闹着，可谁能想到，背后又有多少爱意在悄无声息地消散。大家都谈得稀巴烂，那些没在一起的人，悲情如影随形，到底谁在幸福啊？”

阿依眼眶泛红，望着远处一对打闹的情侣，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是啊，就像公司里的小美和阿杰，曾经爱得死去活来，朋友圈全是甜蜜合影，可后来呢，因为一点现实问题就分道扬镳。小美每天在办公室偷偷抹泪，阿杰也变得沉默寡言，这到底算哪门子幸福。”

苍狗总叹了口气，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被命运抽走了所有力气：“还有大学同学林晓和陈宇，异地五年，熬过了无数个思念的夜晚，克服了距离带来的重重阻碍，最后却因为家庭压力，还是没能走到一起。林晓在婚礼上哭着说，她以为会和陈宇白头偕老，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这没在一起的结局，悲情得让人窒息。”

阿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曾经以为会相伴一生，却因为我的懦弱、你的逃避，让感情在沉默中渐渐消逝。如果当时我们能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遗憾和痛苦？”

暮色下的抑郁低吟，苍狗总与阿依并肩坐在海边礁石上，海浪一波波涌来，又悄然退去，似在诉说着生活的无常。苍狗总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声音低哑，满是自嘲：“阿依，咱们总说人生不留遗憾，可瞧瞧这日子，处处是窟窿眼儿，遗憾就像野草，疯长在生活的每个角落。”

阿依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间，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是啊，我们总以为能掌控命运，把爱情经营得完美无缺。可现实呢，一次次被打脸。那些没在一起的日子，就像钝刀割肉，每一刀都疼得深入骨髓。我现在常常觉得，爱到抑郁，是我对这段感情最贴切的注解。”

苍狗总心疼地侧过身，轻轻抚摸阿依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阿依，别这么说自己。是我不好，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在这段感情里受了这么多委屈。你抑郁，是因为太在乎，太爱了。”

阿依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而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乎又怎样？爱得深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满心伤痕。我看着身边的朋友，有的结婚生子，日子看似平淡却也安稳；有的分道扬镳，各自开启新生活。只有我们，卡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进退两难，爱得痛苦又迷茫。”

回忆毒刺的刺痛，苍狗总眼神黯淡，回忆如毒刺般扎进心里。

阿依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还有那次，我精心准备了生日惊喜，想和你一起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可你却因为临时加班，放了我鸽子。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看着蜡烛一点点熄灭，那种被抛弃的感觉，至今都刻在我的心上。”

苍狗总紧紧握住阿依的手，手心里满是冷汗：“阿依，是我混蛋。我把工作看得太重，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为只要努力赚钱，给你好的生活，就是爱你。可我错了，你需要的不是物质，而是我的陪伴和关心。”

阿依抽回手，情绪有些激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没在一起的遗憾，就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每次想起都会疼。我已经在这段感情里耗尽了所有力气，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爱之终章，悲歌叩问，所以，爱是什么呢？充满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