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真实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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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云澈在意识深处发出呐喊，“引导它们！引导三百文明的痛觉共鸣！不是对抗诅咒，而是…让它感受！”

慕雨晴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濒临崩溃的缓冲网络不再全力阻挡污血诅咒气息的渗透，反而在慕雨晴的操控下，如同精密的筛网和导管，主动将一丝丝污秽的诅咒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导、分流，注入到那三百道连接着文明记忆的光丝之中！

这无异于在油锅里滴入冷水！

轰——！

当第一缕污血诅咒接触到某个代表着被战火摧毁家园的文明记忆光点时，那个光点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惨白光芒！无数生灵在烈焰中哀嚎、在废墟中绝望哭泣、在失去至亲时肝肠寸断的“真实之痛”，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被这污秽的诅咒之力彻底点燃、引爆！

这股被引爆的、纯粹到极致的痛苦洪流，并非攻击云澈或慕雨晴，而是顺着那被引导的诅咒之力为桥梁，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反刺向污血的源头——那面流淌着污血的青铜墙壁，以及墙壁上那九个狰狞的血字！

嗤啦——！

仿佛滚烫的烙铁按在腐烂的肉块上！墙壁上那九个被污血点亮的【惧亡者畏真实之痛】大字，猛地剧烈扭曲、颤抖起来！构成文字的污秽符文，如同被投入浓硫酸，发出凄厉的“滋滋”声，冒出大量腥臭刺鼻的暗红色烟雾！那些扑向云澈的血色触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在半空中痛苦地痉挛、抽搐，表面的污血光芒急速黯淡！

“有效！”盘祖遗骸的意念带着振奋。骨舟趁机加速，冲破几条痉挛触手的阻拦，朝着宫殿深处那面墙壁疾冲！

云澈强忍着灵魂被三百文明痛苦洪流冲刷带来的、几乎让他昏厥的折磨（这痛苦通过慕雨晴的引导，大部分被导向墙壁，但余波依旧让他如同身处炼狱），集中全部意志，沟通火种核心深处闪烁的“痛觉共鸣协议”原始代码！

“协议…启动！”他以自身为枢纽，以慕雨晴的文明纽带为通道，以体内狂暴的惧亡烙印为…共鸣的增幅器！他要将此刻引爆的三百文明之“真实之痛”，与那污血诅咒中蕴含的、惧亡者本源对痛苦的恐惧，进行最直接、最残酷的共振！

嗡——！

一股无形的、却足以扭曲时空的恐怖波动，以云澈为中心轰然爆发！他右臂上蔓延的暗金烙印瞬间亮到极致，纹路中流淌的不再是冰冷的“归零”意志，而是被强行灌注的、沸腾的、来自无数文明的痛苦烈焰！这痛苦烈焰通过烙印的增幅，化作一道肉眼无法看见、却真实存在的“痛觉冲击波”，无视了物理防御，狠狠撞向那面流淌污血的青铜墙壁！

墙壁上，那九个污血大字【惧亡者畏真实之痛】，在这股同源（惧亡烙印）却又相克（真实痛苦）的恐怖冲击下，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异变！

九个字的光芒疯狂闪烁，在暗红与惨白之间急速切换！墙壁上流淌的污血如同沸腾的开水，剧烈翻滚、汽化！构成文字的污秽符文开始崩解、剥落！墙壁深处，传来一阵阵沉闷而痛苦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嘶吼！那是被封印在墙壁之后、作为污染源头的某个惧亡者意识碎片，正在承受着它最恐惧的“真实之痛”的凌迟！

“就是现在！澈儿！”盘祖遗骸的意念带着最后的决绝，“墙后…是秘境核心…也是…惧亡者留在此界的‘痛觉神经中枢’！毁了它！以…武道…破灭之痛！”

它残存的骸骨猛地从骨舟上站起，全身骨骼爆发出最后的混沌之光，化作一道流光，狠狠撞向那面剧烈震颤的青铜墙壁！它要以自身残骸为引，为云澈开辟最后的通道！

云澈双目赤红如血，全身的九重天气脉轮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逆向坍缩、凝聚于右拳！这一次，他不再调用火种核心那承载万物的力量，而是将自己所承受的、三百文明传递的、以及烙印反噬带来的所有痛苦——那足以撕裂灵魂的“真实之痛”，全部压缩、点燃，化作最纯粹、最暴烈的武道意志！

他一步踏出，脚下的青铜械海齿轮被无形的力量碾碎！身体化作一道燃烧着痛苦烈焰的流星，追随着盘祖遗骸化身的混沌流光，朝着那面濒临崩溃的污血之墙，轰出了承载着所有希望与绝望的一拳！

“武道真意——痛！极！破！灭！”

拳锋所向，空间无声湮灭，时间流被强行凝固！那压缩到极致的痛苦意志，化作一点吞噬一切光芒的绝对黑暗，狠狠印在了墙壁中央那九个疯狂闪烁、扭曲变形的大字之上！

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绝对的、连意识都能冻结的寂静。

紧接着——

咔…咔嚓嚓…

细微却连绵不绝的碎裂声，从那拳锋落点处蔓延开来。青铜墙壁上，那九个由污血构成的【惧亡者畏真实之痛】大字，如同破碎的琉璃，寸寸龟裂！流淌的污血瞬间蒸干、汽化，只留下焦黑的痕迹。墙壁本身，从拳印中心开始，蛛网般的裂痕疯狂扩散，迅速布满整面巨墙！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崩塌声终于爆发！整面承载着污血诅咒与封印的青铜巨墙，在云澈这凝聚了“真实之痛”的破灭一拳下，轰然倒塌！无数燃烧着惨白火焰（痛苦意志的余烬）的青铜碎块，如同陨石雨般砸向下方的械海，激起滔天的青铜浪涛！

墙后，并非实心，而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苍青色光芒的球形空间！空间核心，悬浮着一枚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精密到极致的青铜齿轮环环相扣构成的奇异钥匙！钥匙表面流淌着与火种核心同源、却更加古老纯净的符文光芒！这正是玄武秘境的核心，也是初代天机阁主留下的、控制或毁灭某种终极造物的“秘钥”！

然而，在秘钥下方，一团由极度污秽、粘稠的暗红色血块构成的、不断蠕动变形的东西，正发出无声的、怨毒到极致的尖啸！这正是污染墙壁的惧亡者意识碎片本源！此刻，它被云澈的“痛极破灭”拳意重创，又被崩塌的青铜墙壁碎片（蕴含部分封印之力）压制，暂时无法动弹，但其散发出的污秽与诅咒气息，依旧让整个球形空间都在颤抖！

云澈悬浮在崩塌的青铜碎块与惨白火焰之中，右臂上的惧亡烙印在刚才那一拳的极致爆发后，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细微的褪色！仿佛那凝聚了所有痛苦的破灭之力，也撼动了这诅咒的根基！他剧烈喘息着，看着下方那蠕动的污血核心和悬浮的青铜秘钥，眼中燃烧着疲惫却更加坚定的火焰。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慕雨晴的缓冲网络在刚才的爆发中损耗严重，传递来的意识波动微弱如丝。盘祖遗骸为了开辟通道，已彻底化为齑粉。孤身一人，面对这宇宙最污秽的恐惧本源。

他缓缓抬起左手，布满裂痕的掌心，对准了下方那枚象征着希望与毁灭的青铜秘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