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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儒信带来了好消息,李风云高兴不已,虽然王儒信并没有详细介绍翟让和瓦岗兄弟们为做出这一决策而进行的激烈争论,但从徐世鼽、房献伯均不参加此次公开举旗便能估猜到瓦岗内部的矛盾已经很深了,意见对立的双方即便没有决裂,没有割袍断义,但短期内肯定行同陌路,日后翟让等人如果越混越差,最后必然分道扬镳,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李风云能够理解翟让的难处。翟让是一位讲义气的大哥,做事做人都很讲究原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碗水端平,但理想与现实并不相同,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公正,结果事违人愿,最终翟让不得不屈服于瓦岗人的生存危机,毅然举旗造反。此举风险极大,大部分已经成贼的瓦岗兄弟能否因此而生存下去谁也不知道,但徐世鼽、房献伯等少数尚在白道讨生活的瓦岗人却必然因此而陷入生存危机,所以翟让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兼顾所有兄弟的利益,公开举旗造反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弊大于利的无奈选择,做为瓦岗兄弟的老大,翟让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压。
“此仗重在夹击,两军协同作战,将军主攻,强渡济水,我瓦岗在南线策应,牵制韦云起,若我瓦岗未能实现牵制意图,则将军必将在济水河上付出惨重代价。”王儒信目光闪烁,有些心虚,但面对事实,又不得不竭尽全力维护瓦岗利益,“我瓦岗兵力十分有限,又严重缺少武器,从正面攻击韦云起,毫无胜算,一旦出现意外,未能实现策应之目的,则罪莫大焉。”
王儒信的意思很直白,要钱要粮要武器。
李风云微笑颔首,但并没有立刻做出承诺。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说瓦岗军是一匹千里马,李风云有心做伯乐,收为己用,当然要付出代价了,只是,给钱给粮给武器并不能让瓦岗军马上脱胎换骨实力飙升,并不能帮助瓦岗军在济水河南岸牢牢牵制住韦云起。
“某可以给你所需要的一切。”李风云不动声色地提出了条件,“但你能否给某一个保证,保证瓦岗军能在济水河南岸有效牵制韦云起?”
王儒信神色微滞,犹豫良久,终究不敢做出保证。若论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瓦岗各部都敢拍着胸脯不落人下,但若说两军对垒,阵前厮杀,瓦岗人就不敢逞英雄了。打劫和打仗完全是两码事,围杀一艘船一个商队,与攻打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完全没有可比性。以瓦岗军目前的实力,根本就不敢做出李风云所需要的承诺。
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李风云、袁安、萧逸、李密、甄宝车、霍小汉、徐十三等人面面相觑,神情无不凝重。王儒信不敢保证,事情就麻烦了,这仗就不好打了。
“将军,不是瓦岗人不敢打,而是的的确确实力不济,如果胡乱承诺,只怕会坏了将军的大计。”王儒信很尴尬,很羞愧,更担心被联盟兄弟误会了,急切做出详细解释。
李风云有些失望,马上寻思对策。这事怨不了瓦岗人,只怨自己乐观估计了瓦岗军的实力,虽然当初自己在芒砀山举旗时实力更差,但那时占了“出敌不意、攻敌不备”的便宜,再加上永成鹰扬郎将费淮和左骁卫将军董纯都过度轻敌,才给了自己“一鸣惊人”的机会。现在形势不一样了,义军声势越来越大,联盟更成了众矢之的,而官军则小心谨慎,唯恐“大意失荆州”,可想而知此刻翟让若对上韦云起,肯定讨不了丝毫便宜。
“翟将军敢不敢打?”李密目光炯炯地望着王儒信,质问道。
“瓦岗人如果不敢打,某也就不会来了。”王儒信面对李密咄咄逼人的质问,颇感羞辱。
“翟将军有没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李密毫不客气,厉声叱喝
王儒信怒了,我瓦岗人举旗造反本来是想寻一条活路,是想依靠你联盟这颗大树讨生活,而不是跑来寻死,你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说白了不就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嘛?既然如此,我瓦岗人何必举旗造反?那倒不如撤到大河上继续杀人越货混黑道了,虽然一辈子都是贼,但好死不如赖活啊。
王儒信还有一丝理智,不敢乱说话,只是对着李密怒目而视,而李密看他不说话,更是愤怒,继续追逼,“翟将军既然有勇气举旗造反,为何没勇气与韦云起决一死战?”
帐内气氛愈发紧张。袁安等联盟官员虽然鄙视瓦岗人的畏怯,但大家都是从弱小开始发展起来的,能够理解瓦岗人现在的艰难,所以都无意去胁迫瓦岗人,唯有李密咄咄逼人,这让袁安等人迅速察觉到李密情绪上的异常变化,对其叵测的居心不禁产生了几分警惕。李密的来历很神秘,但李风云信任他,器重他,再加上李风云本人的来历更神秘,所以联盟官员稍稍思量后也就接受了李密其人,只是对他非常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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