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轻剑斩黄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32章 苍然涧底色,云湿烟霏霏,玄桢记,青灯轻剑斩黄泉,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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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 谢渊的验印锥突然划过舆图上的隐田标记,墨线割裂五峰茶场,\"不管是襄王的玉牒链,还是秦王的铁骑,\" 锥尖顿在 \"民\" 字密档处,\"只要敢吞百姓的活命田,本官便敢在玉牒上刻下他们的罪名。\" 忽然冷笑,\"回去告诉襄王,\" 举起残链对着烛光,断口处折射的光斑如剑,\"玉牒缺节的裂痕里,照进的不是他的野心,是天下人的眼睛。\"
陈三离去时,革带铜扣仍在掌心发烫。谢渊望着案头的楚王密函,火漆印上的半枝老梅似在风雪中摇曳,与萧栎书签上的刻痕首尾相衔。他知道,这场始于玉牒缺节的查案,终将成为九王夺嫡的导火索 —— 而他手中的验印锥,正是刺破这场阴谋的利刃。
\"大人,楚王为何此时介入?\" 周立的茶盏停在谢渊案头,青瓷盖碗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映得他眉间的忧虑愈发清晰。
谢渊的指尖摩挲着验印锥尾部的 \"风宪\" 二字,青铜刻痕在掌心烙下浅凹,那是太学老师在他授官时亲手所刻。雪光透过窗纸,将他的影子投在獬豸屏风上,恍若当年老师在讲经阁说的那句话:\"风宪官须如江上孤舟,纵有千重浪,稳把舵中央。\"
\"诸王的心思,都在玉牒链的断口上。\" 谢渊望向窗外压弯的梅枝,积雪簌簌掉落,露出枝桠间未放的花苞,\"秦王据潼关而观,赵王入宗人府而谋,皆是想借隐田案探一探朝堂风向。\" 验印锥在舆图上轻点,划过五峰茶场的标记,\"他们以为,只要扯上宗室的大旗,便能把水搅浑。\"
周立的手不自觉收紧茶盏:\"可楚王的密函...\"
\"楚王?\" 谢渊忽然轻笑,指尖掠过案头楚王火漆印上的半枝老梅,纹路与萧栎书签严丝合缝,\"他送来的不是密函,是探路的竹竿。\" 声音陡然低沉,\"永熙三年玉牒失窃,赵王的谋士恰在宗人府当值;如今秦王铁骑抵潼关,却送来庐山云雾茶作礼 ——\" 他的验印锥重重落在 \"隐田\" 二字,\"诸王的算盘,都打着百姓的田契。\"
雪片扑打窗纸,谢渊忽然起身,獬豸补服的银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但他们忘了,\" 望向院中被雪覆盖的梅树,枝桠虽弯却未折,\"茶农们在刑场上按血手印时,用的是被折断的脊背;在河底捞黄册时,喝的是混着泥沙的赣江水。\" 他转身凝视周立,眼中倒映着案头的茶商账本,\"这些血泪泡着的田契,比任何玉牒都重千钧;这些被圈的茶园,比任何火漆都红似血。\"
周立望着大人胸前的火漆疤痕,突然明白,那道横过左胸的暗红,正是三年前在江西被王府暗卫所伤。此刻谢渊的身影与记忆中在刑场为茶农收尸的背影重叠,他忽然想起,大人整理那些残破田契时,曾在每一页写下茶农的姓氏 —— 用的正是他们染血的身影。
\"去备马,\" 谢渊忽然开口,\"明日去宗人府,带上玉牒残链与卫所账册。\" 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梅枝在暮色中化作一道黑影,\"让诸王看看,御史的验印锥,既能验火漆,也能刻玉牒 —— 刻下的,是他们圈地的罪,是茶农的冤。\"
周立退下时,听见验印锥轻敲砚台的声响,抬眼看见大人正在新纸上勾勒玉牒链的断口,笔尖落下处,\"民\" 字的最后一捺,恰与梅枝的走势重合。雪不知何时停了,梅枝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一滴水珠落在 \"民\" 字中央,像极了茶农们未干的泪。
片尾
深夜,谢渊研磨的松烟墨中混着几片茶梗,他提笔写奏章,笔尖在 \"九王\" 二字上停顿。楚王的密函、秦王的铁骑、赵王的密使,这些在暗账中若隐若现的名字,像九根绳索,正将宗室、官员、卫所捆成一个巨大的结。
周立抱着新查获的火漆样本进来,欲言又止:\"大人,宗人府传来消息,玉牒链缺节已补刻...\"
\"不必说了。\" 谢渊望着砚台中茶梗形成的斜线,与账本上的刻痕一模一样,\"补刻的不是 ' 漓' 字,是诸王的野心。\" 他忽然想起在江西看到的场景:抗税茶农们被剥去棉衣,却仍紧紧护着田契,\"他们以为补上玉牒就能掩盖罪行,却不知,\" 笔尖落下,墨汁在纸页上洇开,\"这世间最牢不可破的玉牒,是百姓心里的公道。\"
墨汁渐干,他轻轻合上账本,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梅枝上的积雪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暗生的嫩芽。他知道,无论雪多大,春天总会来 —— 就像无论宗室势力多强,正义总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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