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金殿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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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州的火祭顺利进行，人们载歌载舞，围着江若璃蹦跳，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幸福的江若璃，——不但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还似乎收获了一颗心…!

辣椒丰收了，陇州的秋风卷着椒香入京都时，江若璃的车队正穿过朱雀大街。

阿野攥着车帘的手青筋暴起，鎏金铜驼雕塑在他瞳孔里晃成光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比碉楼还高的宫殿，飞檐上的瑞兽仿佛下一秒就会腾空而起。

\"别怕，\"

江若璃轻轻按住他的手背。

\"阿姐早说了，今日只行家人礼，不用三跪九叩。\"

她的袖口掠过他腰间的狼首银刀，那是前日遇劫时，他为护贡品亮出的祖传信物，刀柄上\"白草部\"的羌文刻痕还沾着马帮的血。

正和殿的铜鹤香炉飘出沉水香，江林悦穿着常服倚在鎏金屏风前，看见妹妹时眼睛一亮：

\"璃儿晒黑了，倒比在宫里时鲜活。\"

她伸手替江若璃整理发间的辣椒簪，指尖划过耳坠上的珊瑚珠——那是阿野用岩羊滩的红珊瑚磨的。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阿野按照江若璃教的，以羌族抚胸礼致意。萧齐逸放下奏书，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银刀上：

\"听闻白草部嫡子善使狼首刀，可愿让朕一睹风采？\"

阿野抬头，撞见皇帝眼中闪过的兴味，想起江若璃说过\"天子如父\"，便解刀鞘双手奉上。

刀刃出鞘的瞬间，殿内宫人齐齐屏息。

刀身映出江林悦的鬓影，刀柄狼眼镶嵌的绿松石泛着幽光，正是白草部历任族长的信物。

萧齐逸掂了掂分量，忽然笑道：

\"朕曾见松州都督府的密奏，说白草部二十八代族长曾助大禹治水，这刀上的狼纹，倒与夏后氏图腾有几分相似。\"

阿野惊讶地抬头，正看见江若璃眼中的笑意。

他们在鹰愁崖岩洞见过的壁画，竟在这里得到印证。江林悦适时开口：

\"此次火髓酱入贡，礼部已拟了通商章程，明日便在京都西市设榷场，专售陇州椒货。\"

她示意女官捧上黄绫。

\"这是陛下给白草部的赐礼，二十车铁犁，十箱桑种，还有太医院新配的防虫药粉。\"

阿野的喉结动了动，用羌语说了句什么。

江若璃翻译：

\"他说，白草部的青稞田会永远为京都敞开。\"

萧齐逸抚掌大笑，殿角的鎏金编钟忽然轻轻震颤。江林悦趁机拉过妹妹，往她手里塞了个锦盒：

\"打开看看。\"

珊瑚红的蜀锦里，躺着一对羊脂玉连环，环上刻着并蒂莲与狼头纹样。

阿野的耳尖瞬间红透，他认出那是江若璃替他向皇后讨要的羌族婚俗信物。江林悦握住妹妹的手，声音里带着哽咽：

\"璃儿以前总说要去看更辽阔的天地，如今好了，陇山与京都，都是你们的家。\"

殿外忽然传来内侍通报：\"火髓酱贡品到！\"

六名禁军抬着朱漆木箱而入，箱盖掀开时，浓郁的椒香混着牦牛奶的醇厚扑面而来。

萧齐逸取过玉匙尝了一勺，挑眉看向阿野：

\"比御膳房的胡辣汤还妙，白草部的调味方子，可愿与京都百姓共享？\"

阿野从怀里掏出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晒椒、磨酱、封坛的步骤。

\"木尔玛族长说，火珠是汉羌共有的火种。\"

江若璃注意到他用了\"族长\"而非\"阿爹\"，想起那日遇劫后，木尔玛亲自将狼首银刀系在他腰间的场景。

申时三刻，阳光斜照在丹陛上。萧齐逸展开明黄色的赐婚诏书，金丝绣的\"天作之合\"四字在风中轻颤。

阿野跟着江若璃跪下，听着\"陇州白草部嫡子阿野，可尚江氏若璃，赐婚即日起行\"的宣读。

忽然想起在鹰愁崖岩洞，她替他包扎伤口时说的话：

\"汉羌的月亮，总归是同一个。\"

\"起来吧。\"

江林悦亲自扶起两人，将玉连环分别套在他们腕上。

\"下个月便是重阳，就按羌族的'火塘礼'办吧，本宫要亲自去陇州喝你们的青稞喜酒。\"

阿野抬头，看见皇后眼中的期许，忽然用生涩的官话道：

\"谢...阿姐。\"

江若璃脸颊绯红，轻轻扯了扯阿野的衣角。阿野回神，看着腕上温润的玉连环，心里满是欢喜。

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在萧齐逸耳边低语几句。萧齐逸脸色微变，旋即恢复镇定，对众人道：

“西南战事突发，朕需即刻处理军务。”

江林悦也收起笑容，叮嘱道：

“璃儿，阿野，你们在皇宫随便逛逛，再回驿馆或江府休息，待本宫与皇帝处理完战事，再好好为你们筹备婚事。”

江若璃和阿野退出正和殿，阿野担忧道：

“阿璃，这战事会影响我们的婚事吗？”

江若璃摇了摇头，安慰道：

“不会的，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已赐婚，不会轻易更改。如今国家大事要紧，我们只需安心等待。”

阿野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若战事需要，我愿率白草部子弟为陛下效力。”

江若璃目光含情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欣慰：

“好，我相信你。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两人并肩走着，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小姨，小姨!”

欢快的童声打破了二人的甜蜜，江若璃抬头便瞧见阿姐的公主——玉花（乳名）带着一群公子，姑娘，小步朝自己奔来。

玉花扎着两个小发髻，像个可爱的小团子，一下子扑进江若璃怀里。

“小姨，你终于回来啦，玉花想你了。”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阿野，

“这位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