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真是不速之客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温熠跟在他舅舅身后瑟瑟发抖，离开家跟着他舅的半个月内，他经历了火车爆炸，驿站刺杀，土匪持枪打劫……等等不计其数的意外。

这对一个年纪不大一直被温岚保护的孩子来说显然还是太刺激了，跟着舅舅果然就像是一场注定赔本的赌博。

关键是！温钰压根不管他啊，只是随口吩咐兰若几句别让他死了……对他还不如对抓刺客的兴趣大。

早上在无人问津的处境下温熠自己穿好衣服，自觉下楼去找他冷心冷情的舅舅。

温钰勉强分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就皱眉跟旁边布施的兰若说“给他换身拿得出手的衣服马上到京都了。”

“……”温熠经过和他半个月的相处已经能在他舅舅的毒嘴中选择性提取出不那么难听的信息了。

他马上能见到宪之哥了！他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舅舅，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宪之哥！”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连带着对温钰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温钰不理他他就把眼睛投向旁边的兰若。

兰若面无表情地把强行把他从站在椅子上的姿势纠正过来，抱着他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给他盘中夹了食物。

意思是先吃饭，其他的容后再议。

温熠三两下把食物一扫而空期待的眼睛继续盯着她，兰若见温钰没开口骂他，便说“奴婢带您先去初等学堂办理入学，如果晚上有时间会约小少爷在酒楼一聚。”

温熠一听“腾”得一下就从椅子上下来了“那我去找蘑菇姐姐准备东西，我们早一些去见宪之哥，他上次说要给我讲故事呢，我要告诉他玄英又胖了好多……”

他小跑出去将礼数抛在脑后，兰若见温钰搁了筷子“家长不再用些？”

温钰不答问道“程宋知会过没有？”

京都如今在刘璟手下，他提前压了消息避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依旧在路上不断遭遇来自不知名势力的刺杀。其中势力错综复杂，可能有刘璟的人，查尔斯的走狗，中立派……想让他死的人不计其数。

他入城要提前知会一声，在程宋面前递了消息他便不能装作不知情，刘璟的人也会收敛。但他是不打算面圣的，所以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只能短暂见一面。

“怎么了宋师？”陈宪之上完今日的课就见此前忙得脚不沾地，课程也请了别人代课的程宋突然出现在了学校。

不过他面色凝重显然心情不算愉快，他客气摆脱了其他同事的问候目标明确冲他走过来。

这可是一见便知没什么好事。

他自觉起身询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程宋难看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他说“你跟我回府一趟。”

程宋的王府可不是等闲能进的，他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不太想配合“我答应帮张姨代课的，宋师可是……”

“交给别人。”程宋打断他的话以不容拒绝的姿态说“王府来客人了。”

“……查尔斯吗？”

他是在戏楼有所耳闻西洋外使诉求重新修改已经签署的条约要求加上允许洋人进入内地这一项。

这不是什么秘密在象征着学术思想前沿的高等学堂更是如此。陈宪之已经数次在办公室中受到过于激愤的学子们的困扰了。

如果是查尔斯的话，那他不是很想去，因为我们之间有重逢的约定，很显然他不是很想履行这个约定。

不过……上次的电话查尔斯跟他说春天见，现在还远称不上春天，甚至年节也未过。

“是温钰。”程宋极轻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于是陈宪之脸上的笑落了回去“宋师的客人我去多有打扰……”

“陈绎。”程宋不得已打断他的自欺欺人“你知道他是谁的客人。”

好吧好吧，这是我的客人。

陈宪之叹了口气放弃了无所谓的挣扎但嘴上没放弃抱怨“这是个不速之客。”

程宋步履匆匆但也跟着附和了一句“确实是不速之客。”

他很快帮他和一个老师商量好代课事宜，扯着他一刻不停往车上走，给他塞进车后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事实上如果不是陈宪之此前严厉拒绝了他再开车，就这种紧急情况而言他就要自己上手了。

副驾驶的司机是刘璟的亲信没什么好避讳的，程宋一上车就开口和他详细解释“温钰今早叫人递了信说要见你一面，我在宫中骤然知晓也未有准备，但他已到了王府，也实在无法子。”

“他一直是如此脾气。”陈宪之默认后苦笑了一下问程宋“我可以借支烟吗？”

他跟程宋要可是找对人了，程宋挑挑眉将未开的整盒扔给他“算是还安辽的。”

陈宪之从盒里倒出一根叼在嘴里手指敲了敲窗沿“不给点火的吗？”

“你真要抽我还要愧疚一下是不是带坏你。”程宋将打火机递给他“我可从未见你再碰过。”

司机适时的打开窗子，免得他们不适。

陈宪之垂眸动作略有些生疏地点燃它，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充满色气薄唇叼着滤嘴深吸了一口。

他缓慢地吐出烟圈，嗓音带着些沙哑“早就戒了，忍不住。”

程宋的烟是很新鲜的味道前调带些甜香烟雾扩散后便有些辛辣，“甜中带辣”的复杂层次感很让人着迷，一如程宋这个人。

他眯眼翻过手上的烟盒，“dunhill”。

木质的甜香残余在口腔中微苦回甘的感觉像是吃完一块巧克力，没有多余的杂涩感。

“从我俸禄中扣？”他说的是这盒烟的钱。

程宋笑了一下“那要好长时间俸禄了。”

“那可真是享受。”陈宪之咂舌这高昂的价格，虽然他的俸禄本也算不上多。

这个小插曲让两人心中的焦虑都有所下降，陈宪之问“他不是在沪上？”

“给的理由说是给侄子在京都学堂入学，不过借口随便寻一个罢了。”程宋笑了一下安抚他“依照我的消息他不会久留，覃塘出了些事……”

程宋的解释就到这里，至于覃塘出了什么事陈宪之没问，可能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毕竟这几日姬小姐很明显的暴躁不像假的，她的好朋友就是跟着家里去了覃塘目前一直没消息传回来。

朝廷将消息压了下来不想让下层民众知道，陈宪之不知道程宋出于什么考量但应该也还在可接受范围内，毕竟程颂刘璟和全部的中上层军官都在那里，倘若出了大问题他绝对是坐不住的。

对于他说温钰不会久留的判断他还是相信的，不过不是因为他说的覃塘的事由而是如果留的时间多了让人听到风声温钰免不了去宫中露面，这会传递一定的政治风声。

温钰办事行为诡谲多变，如果他在京都露面必然会对他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影响，温钰喜欢闷声搞大事，太过张扬不是他的脾气。为了将影响降到最低也不会留很久。

依他猜测……最多不过两天。

就是他说给家中子侄在京都学堂办理入学，难不成是温熠……他好像只知道温钰这一个子侄，其他的他未曾见过。不过这只是个借口无伤大雅，若是温熠不知温钰是如何说服温岚的，他还记得温岚看温熠比看温钰还要更重些。

司机开车很快，一根烟的功夫便到了王府，尽然陈宪之不是很想依旧在程宋的注视下摁灭了烟下车。

王府他曾来过一次，虽大但却空旷，此时却堆满了东西，一个个半人高的箱子堆积在院中，王府为数不多的仆人忙来忙去奔走着等着入库。

陈宪之眼尖看到手上拿着清单协助核对的蘑菇，他们进来一行人皆放下手头上的事行礼，蘑菇也在其中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