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圣之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百六十六章 下海,极赋,明圣之君,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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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自己在一旁自顾自的玩耍着,心思放在了那些点心上面,偶尔,也会跑出去陪着泰鸿。

这个空间不算大,也不算狭窄的屋子里,就剩下了爷孙两人。

独孤信抿了一口茶说道:“其实我本来想着,有朝一日,我们两个人,会在东海见面,然后在东海的海域上坦白身份,顺带讲讲过去的事情,摘下我的面具,和你坦诚相待,但我没有想到,会是在南海的海面上,你我两人,坦诚相见,这个顺序好像搞错了。”

东海在大周境内,淸罗城周围,已经布置下了重重军马。

独孤信若是想要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去,那些兵马,对于独孤信这样的高手而言,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元正道:“我的娘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从父王那里听说了,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可我还是想要从您这里,知晓我的娘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独孤信也没有哽咽,孙子应该知道的事情,独孤信也不会藏着掖着。

独孤信脸上的神情有些捉摸不定,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还在昨天。

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的外孙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都已经成为了一方诸侯。

独孤信沉思道:“你的娘亲,你想要知道哪些方面的事情?”

元正洗耳恭听道:“方方面面的事情。”

独孤信笑道:“也是,你的确也应该知道你娘亲方方面的事情。”

“从小你的娘亲,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大概和我生活在东海,也没有接触到外人的缘故,她总是以为这个世界,就像是东海的蓝天白云那么简单纯粹。”

“偶尔听到我说起了外面的世界,江湖上的事情,总是格外的来劲。”

“一直嚷嚷着,要一个人一柄剑,去外面的世界,轰轰烈烈的闯荡江湖。”

“生活习惯上,你的娘亲并非那种贪慕荣华富贵的人,也不追寻漂亮的服饰,价钱高昂的胭脂水粉。”

“大致,你的娘亲本身就极为美丽,她自己,就已经足够惊艳了,无需外物来衬托。”

“说起江湖上的事情,你的娘亲有一次让我哭笑不得。”

独孤柔第一次挎着木剑开花走出东海的时候,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镇上,遇到了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那个时候,独孤柔大致也不明白流里流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那个青年,一直向独孤柔讨好,说了一大堆天花乱坠的话语。

那个时候的独孤柔,毕竟刚走进江湖里,对于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多年在东海生活,一直孤芳自赏,也不知晓,自己的美貌对于男人意味着什么,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

那个青年也不是元铁山,只是江湖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流里流气的青年。

独孤柔不出意外的,被那个青年给蛊惑了。

事情有些老套,那个青年看独孤柔挎着木剑,也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江湖女侠,便想办法,想要将独孤柔拐卖至青楼妓院当中,应该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在于,独孤柔都不知晓,青楼妓院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是干什么事情的地方。

走进去之后,看到凶神恶煞的护院们,手拿长枪短棒,企图要给独孤柔一顿毒打,强行驯服的时候,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独孤柔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她也没有拔出木剑开花,也没有施展自己的沧海六合。

只是茫然而又无知的看着那些对着自己凶神恶煞的护院们,江湖险恶,她听说过很多次,总觉得很有意思,直到真正接触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江湖是用来感受的,而不是用来闯荡的。

以独孤柔当时的武道修为,完全可以脱困。

可就像是魔障了一般,不知道还手,眼看着势大力沉的一棒,就要砸在独孤柔的脑袋瓜子的时候,独孤信来了,只是大袖一挥,刹那之间,整个青楼被夷为平地,方圆十里之内,房屋尽数崩坏。

那个花言巧语的青年,没有倒在血泊当中,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对父女。

当时独孤信想要杀了那个青年,独孤柔却反而求情,独孤信无可奈何,只好废了那个青年的奇经八脉,顺带,也震碎了他的牙齿和舌头,让他日后没有办法再去招摇撞骗。

本身,只是拔剑而出,或者杀气外漏,就可以解决掉的麻烦,却让独孤柔回到东海之后,难受了一个月之久。

第一次闯荡江湖,毫无意外是极为失败的。

独孤信也不知道如何开导,只好任由自己的姑娘从其中慢慢品味。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自己慢慢领悟的,独孤信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也是独孤信对闺女头一次的狠心。

元正听到这话以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人和人看来,还是要多多接触啊,我要是我娘亲的话,别说是杀了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了,方圆十里之内,必然鸡犬不留。”

一边说着,元正身上就已经流露出了一抹强势凌厉的杀意。

独孤信微笑道:“一个月过去了之后,你的娘亲决定再一次行走江湖,我当时想要陪着你的娘亲,可你娘亲非要执意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我又不放心,只好暗中默默地跟随。”

“其实第二次,你的娘亲在江湖上,才遇到了你的父亲。”

“元铁山并非一个花言巧语的人,可当时看见你的娘亲,也变得花言巧语了起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你的娘亲,心里的戒备自然很是充足,可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的戒备之心,也不是多么的可靠。”

“跟着你的父亲,在江湖上游荡了一段时间,逐渐的,你的娘亲才意识到,你的父亲并非来自于江湖中人。”

“其实那个时候,你的父亲身上还有一股朝气,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的那种朝气,大概,你的娘亲也是被这样的朝气给感染到了,从起以后,便对你的父亲芳心暗许。”

“其实你的父亲也对你的娘亲有意思。”

“大概也是你的父亲头一次,以江湖人的身份,遇到了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打动了他那一颗铁打的心。”

“事实上,我一直都在暗中默默守护着你娘亲,你的父亲若是敢轻举妄动的话,我也会第一时间废了你的父亲。”

听到这话,元正都为自己的父王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丈人就在暗中默默观察,并且还是一个天境级别的老丈人,看来,父王都不知道自己当时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元正道:“那后来呢?”

独孤信道:“兴许是跟在父亲身边,你娘亲打破了心门,武道修为开始一日千里,原本拔之不出的木剑开花,也能随心所欲的挥舞,不但如此,沧海六合更是一日千里。”

“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步入了高手之列。”

“其实,在根骨悟性上,你的娘亲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一个人,她的根骨悟性在我之上,在你之上,也在你父王之上。”

“有一段时间,你的娘亲可以轻而易举的破开你父亲的先天罡气。”

“当时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不少,心里觉得,你娘亲日后进入天境,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父王的根骨悟性也不差,先天罡气修行有成,日后进入天境,也是指日可待。”

“一想到我的女婿和女儿,日后都会成为天境高手,为了这样的想法,我也曾经沾沾自喜了一段时间,想着等他们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我好在那些好友面前炫耀一番,一门一户,出现三个天境高手,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几乎没有过。”

“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你的父亲在往后的战争当中,一路势如破竹,节节高升,平定了大魏的局面,强势拿下了旧南越之地。”

“兴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你的娘亲在你父亲身边的时间长了之后,也开始对兵法韬略,对战争,对政治,有了自己的理解。”

“许多时候,看似是大军师陈煜再给你的父亲出谋划策,其实有那么好几次,都是你的娘亲腹有良谋,替你的父亲,拿下了几场不是很好打的战役。”

“两个人的默契融合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所谓的变故,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成为武王之初,你的父亲就被大魏的国君给赐婚了,你的父王追随者众多,他们追随你的父王,一方面是信仰,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

“有那么一个时刻,你的父王很想要抛弃一切,和你的娘亲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当知晓自己的几个心腹,开始仕途不顺的时候,有人家破人亡的时候。”

“你的父王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重新崩坏。”

“就那么,不情不愿的娶了当今的秋华王妃。”

“其实秋华王妃也不喜欢你的父王,公主不喜欢武将,喜欢文臣,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定律。”

“你的娘亲也没有因此而抱怨过什么,明白并理解你父王心中苦楚,继续默默的追随在你的父王的身边,就像是你父王的影子一样。”

“直到后来,遇到了另外一位天境高手的暗杀,你的娘亲为了保护你的父王,祭奠木剑开花,挥出了破碎星空的绝世一剑。”

“本来命不久矣,可你已经在你娘亲的肚子里了,为了将你生下来,你的娘亲苦苦支撑,我和你父亲相继给你娘亲真元续命。”

“也是你出生之后,你的娘亲在元气大伤的基础上,又一次元气大伤。”

“心中没有了执念,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魂归九天了。”

元正一直都觉得,暗杀父王那个的天境强者有些古怪,兴许是大魏国君派过来的人。

下意识问道:“那个天境高手,到底是谁?”

独孤信苦涩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刺杀你的父王,可能是为了木剑开花。”

“也许,是上天的使者吧,也不知晓,那破碎星空的一剑,是否杀了那个天境高手。”

“就算没有死,也会元气大伤,数十年内,是不会恢复的。”

“如果他依然还活在这世上的话,到了一定的阶段,自然就会来找我们的。”

元正暗自握紧了拳头,他希望那个人还没有死去,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到达天境之后,亲自手刃仇敌,出这一口恶气。

独孤信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说出这些话以后,心里轻松了不少。

元正忽然间问道:“我听我的师尊说,木剑开花拥有五行之力,是在逆五行之地的先天产物,拥有此剑着,初期需要以气运供养,你可知晓木剑开花的来历?”

独孤信道:“开花的来历,较为隐晦。”

“属于神器,掌管金木水火土,等你修为足够的时候,便可知晓其中的门道。”

元正道:“为何当初您没有选择修行木剑开花,而是让我的娘亲以开花为佩剑?”

有些事情,元正还是想要从姥爷这里得到答案。

独孤信道:“因为我的气运不够,无法在初期供养木剑开花,当我有能力的时候,心境圆满,对于木剑开花,心中也无执念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属于你的,就是不属于你。”

“其实你的娘亲虽是女子,可先天气运极为昌盛,完全可以在入了天境之后,掌控阴阳之力,彻底获得开花,可惜,你娘亲没有等到那一天。”

“我曾经调查过开花的本质,可以确定开花是在五行本源之地诞生的先天神物,却不知晓,木剑开花的历史到底有多么的厚重。”

“也许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神器,也许是上古结束之后,天地法则重演后的产物。”

“我也是某次游历昆仑山,在昆仑山的半山腰之地,意外发现了这柄先天剑胎。”

“我所了解的,就是这么多了。”

元正这才明白,就连姥爷都不知道开花全部的跟脚,也可以断定,开花最初的主人,并非自己的娘亲。

了解到娘亲的过往之后,元正心里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伤。

元正问道:“母亲的坟墓在何处?”

独孤信道:“东海的岛屿上,一座无人问津鲜花盛开的岛屿上。”

元正哦了一声,想了想问道:“那您记恨我的父王吗?”

听到这个问题,独孤信心头一沉,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的确记恨,后来也就没有那么记恨了,毕竟你的父王,是你娘亲选择的男人,我若是为难你的父王,你的娘亲在天上知晓的话,心里也会难受的。”

“但是我不喜欢你的父王,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喜欢。”

“我第一次见到你父王的时候,就知晓你的父王,早晚会位极人臣,成为一个土皇帝的。”

“可当时想的也不够长远,也很害怕,你娘亲会因为没有办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乱了自己的本心。”

“就那样默认了。”

元正摸索了一下茶杯,温度略有烫,就像是自己现在的心情。

有些感伤的说道:“每年过年的时候,父王白天,就陪着王妃还有大哥二哥在一起,而我自己一个人在白天的时候,想干什么都可以,吃喝玩乐,无所顾忌,到了晚上,父王就会特意过来陪着我。”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寻常百姓喝不起的好酒。”

“其实我那个时候,只想着吃喝玩乐这些事,对于父王当时的絮语,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晚上陪着我的时候,说的都是一些无关轻重的话语,甚至有些烦。”

“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反而会觉得父王当初,特别的温柔可爱。”

“可惜啊,这样的日子,基本上一去不复还了。”

“如果早一点知晓的您是我的姥爷,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摸摸的去东海,然后陪着你,做些无关轻重的事情,或者说,你来我这里,不管怎么样,过年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聚聚,说说话也挺好。”

“这些年来,你都是孑然一身,逢年过节的时候,难道不曾感受到孤独吗?”

独孤信闻后,心里有些抽搐,呵呵笑道:“孤独嘛,是天境高手应该有的品质,我这一辈子,抵达了大多数武夫无法到达的高度,也曾违背天意,硬生生的成就了自己。”

“时常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也时常想着你未来会走到哪一步。”

“其实你的父王,也很可怜,看似位极人臣,却身不由己。”

“大魏的君王社稷,始终都压在你父王的肩膀上。”

“和你的父王比较起来,我还算是轻松的,即便我不喜欢你的父王。”

元正大致也明白了,很多时候,元正也曾感受到孤独,其实元正并不害怕孤独,甚至有的时候还很享受孤独,一个人的滋味,细细品尝的话,也是一种情怀和享受。

可是元正很害怕,自己所在意的人,承受着身不由己的孤独。

开口道:“如果我足够强大,可否将父王从大魏君王社稷的泥沼里带出来,我们父子,一同逐鹿天下?”

独孤信淡然的说道:“这件事,我曾经推演计算过,很模糊,牵扯的因果的很多。”

“人族这一次的大争之世,也会将妖族牵涉其中。”

“我总觉得,这一次的大争之世,兴许会出现一位新的人皇,兴许,就像是上古时期一样,被所谓的天意,给操控。”

“你的父王,只是其中一颗棋子,而你,算是逍遥法外的那一个人,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你的师尊鬼谷子,才会选择你。”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巨大的危险,或许我无能为力,你的父王无能为力,只能依靠你自己。”

“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未来是模糊的,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判断整个未来,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罢了。”

元正心中起伏不定,连自己的师傅,都感觉到棘手,估计也是很大的一盘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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