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地窖深处的微光与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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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是粘稠的冰油,包裹着每一寸皮肤,渗入骨髓。地窖的寒冷不同于外面的风雪,它没有呼啸的喧嚣,只有一种死寂的、无声的渗透,一点点抽走身体里残存的热量。霉烂的草料、风干肉条若有若无的腥膻、还有冻土本身的土腥气,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般的刺痛。
凌霜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壁,身体因寒冷和剧痛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每一次颤抖,都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断裂的肋骨间搅动,而左掌心的烙印,则如同活物般回应着这痛苦。那暗红的符文在绝对的黑暗中幽幽发光,微弱却顽固,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灼热与冰寒交织的侵蚀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正顺着血管向上啃噬。她将脸深深埋进裹着星儿的厚实兽皮里,贪婪地汲取着女儿身上那一点点微弱的暖意——那是她在这绝望深渊里唯一的光源。
星儿依旧昏迷。小小的身体冰冷得可怕,微弱的呼吸轻浅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那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顽强。凌霜用还能动的右手,一遍遍摩挲着女儿的后背,试图将一丝丝体温传递过去,口中不断重复着破碎的低语:“星儿…撑住…娘亲在…暖和了…就暖和了…” 声音在地窖的绝对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又异常脆弱。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接触到兽皮的瞬间便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掌心的烙印在持续地提醒她,某种邪恶的联系依然存在。它搏动的频率似乎与她的心跳同步,又似乎更快,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催促感。每当烙印搏动加剧,那种冰冷诡异的连接感便会增强一分,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穿过厚重的冻土和山岩,遥遥系向那座孤峰之巅。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不知道这烙印最终会带来什么,是更深的痛苦?是彻底的异化?还是引来那毁灭光束的再次降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守住怀里这小小的、冰冷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瞬。地窖入口那块沉重的石板,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嘎吱——**
一道微弱的光线,混合着更加刺骨的寒风,猛地从缝隙里灌入!地窖内的黑暗被撕开一道口子。
凌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抱紧星儿,身体绷紧,如同受惊的母兽,警惕地望向入口。是塔娜来处决她们?还是部落的人终于按捺不住恐惧,要将“灾祸”彻底清除?
出现在石板缝隙后的,却不是塔娜,也不是巴图。那是一张年轻许多、线条更柔和的脸庞,正是之前押送她们下来的战士之一,乌恩。他脸上还带着伤,一块青紫覆盖了颧骨,但眼神里没有巴图那种纯粹的敌意,反而充满了复杂的挣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手里端着一个冒着微弱热气的粗糙陶碗,碗口边缘凝结着一圈薄冰。
“别出声!”乌恩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紧张,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地窖外,才迅速将石板缝隙推大了一点,侧身挤了进来,又立刻将石板虚掩上,只留下一条微光缝隙。地窖内重新陷入昏暗,但比刚才好了一些,能勉强看清人影轮廓。
凌霜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询问。
乌恩似乎被她眼中的警惕刺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避开目光,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将陶碗放在冰冷的地上。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草药味,但此刻,这股气味在凌霜闻来,却带着一丝救命的暖意。
“塔娜首领…去处理伤员和塌掉的毡房了…”乌恩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语速很快,像是在交代任务,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老萨满…还没醒,很不好…图鲁…死了六个人,伤了十几个…巴图在守着入口外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霜怀中毫无声息的星儿,又迅速移开,落在凌霜那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烙印手掌上,眼底闪过一丝深切的恐惧,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药…”他指着地上的陶碗,声音艰涩,“…是以前打猎受伤用的,能止痛,驱寒…老萨满的方子…对…对伤口…或许…有点用…”他显然无法确定这药对那诡异的烙印是否有效。
凌霜的目光落在药碗上,又看向乌恩。这个年轻的战士,他的恐惧是真实的,但他此刻的行为,冒着被塔娜重罚的风险,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凌霜的声音嘶哑干裂,如同破旧的风箱。
乌恩沉默了几秒。地窖里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星儿微弱的气息。他再次看向星儿苍白的小脸,那毫无威胁的脆弱模样,似乎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禁忌的紧张:
“我…我见过‘黑山’的东西…”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很小的时候…跟阿爸去风暴谷深处…见过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就有…类似的纹路…很淡…但那种感觉…冰冷…邪恶…像活的一样…”
黑山!这个词如同闪电劈开迷雾!凌霜的心猛地一跳!金不换给她的那块兽皮,塔娜的忌惮,骨哨,还有这烙印…一切都指向这个神秘的“黑山”!
“那石头…”乌恩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回忆,“…碰到它的…一只雪狐…第二天…就变得…很怪…眼睛发红…不怕人…最后…自己撞死在冰崖上了…”他打了个寒噤,用力搓了搓脸,似乎想驱散那可怕的画面。“塔娜首领…还有老一辈…都说‘黑山’是灾祸的源头…是雪原的诅咒…沾上的人…都会被…拖进深渊…”
他猛地看向凌霜,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你们…你们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还…还让它…”他指了指凌霜的手掌,“…进了身体?”
凌霜的心沉了下去。乌恩的话,证实了她最坏的猜测。这烙印,不仅是一个标记,更可能是一种诅咒,一种缓慢侵蚀、最终导向毁灭的邪恶之物!
“是仇人…一个叫金不换的人…他把骨哨和兽皮塞给我们的…”凌霜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我们只想逃命…根本不知道…”她看着掌心的红光,那搏动的感觉此刻更加清晰,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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