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废土归客（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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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散去，一股混杂着铁锈、臭氧、劣质燃料燃烧和淡淡腐臭的浑浊空气猛地呛入老狼的鼻腔。他贪婪地、又带着点嫌弃地深吸了一口——没错，是家的味道！废土纪元，钢铁堡垒“铁砧城”外围的“齿轮”贫民窟！

时间是深夜。天空被厚重的辐射云层笼罩，只有几颗顽强的人造光源（大概是某个大型聚集地的探照灯）刺破云层，投下惨白的光柱，勾勒出眼前扭曲、破败、由废弃金属、混凝土碎块和韧性极强的变异藤蔓胡乱搭建而成的建筑轮廓。狭窄泥泞的街道上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永不消散的尘埃。

老狼身上套着一套破破烂烂、沾满油污的帆布工装（伪装装备），背着一个鼓鼓囊囊、同样破旧的大背包。他像只真正的老狼一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弓着腰，脚步轻快地融入阴影之中。空间强化带来的敏锐五感让他能轻易捕捉到黑暗中老鼠啃噬垃圾的悉索声、远处醉汉的争吵、还有更深处传来的压抑哭泣和痛苦的呻吟。

“嘿，老子胡汉三又回来了！”老狼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他熟门熟路地在迷宫般的贫民窟巷道里穿梭，避开几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角落（那里盘踞着贫民窟的“地头蛇”），目标明确地朝着记忆中的一个方向摸去。

那是一个由几块巨大锈蚀钢板歪斜搭成的“窝棚”，门口挂着一个用废弃齿轮做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这是“齿轮”贫民窟里为数不多能让老狼感到一丝温暖的地方——老瘸腿乔伊的修理铺兼情报点。乔伊曾是铁砧城正规军的技术军士，在一次清剿变异兽的行动中废了一条腿，退役后在这里开了个小铺子，靠修理拾荒者捡来的破烂和贩卖一些边缘消息过活，也是老狼曾经的“销赃”对象兼半个引路人。

窝棚里透出昏黄摇曳的油灯光。老狼像幽灵一样闪身进去，反手带上了吱呀作响的铁皮门。

油灯下，一个头发花白、满脸风霜沟壑、左腿装着简陋金属义肢的老头正费力地摆弄着一堆废铜烂铁。听到动静，他头也没抬，声音沙哑：“打烊了，要修东西明天赶早，要卖破烂去隔壁‘烂铁桶’……嗯？”他忽然停下手，浑浊但锐利的眼睛猛地抬起，死死盯住老狼那张被油污和阴影遮掩了大半的脸，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才难以置信地低呼：“小…小狼崽子？是你？！你没死在‘锈蚀荒原’？”

“嘿嘿，老乔头，你都没死，我哪敢死在你前头？”老狼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晃眼。他卸下背后沉重的大背包，咚地一声放在油腻的修理台上，震得油灯一阵晃动。

乔伊的目光瞬间被背包吸引，又猛地转向老狼，眼神惊疑不定。眼前这个“小狼崽子”，虽然穿着破烂，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同了！那股子常年挣扎在生死边缘的阴鸷和疲惫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和……强横？尤其是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鹰隼，带着一种他只在铁砧城精锐游骑兵身上才见过的锋芒。

“你…你……”乔伊一时语塞。

“别你你我我了，老乔头。”老狼大大咧咧地拉过一张缺腿的凳子坐下，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炫耀和不容置疑的意味，“老子走了大运，撞上个‘大活儿’，发了笔横财。这次回来，是报恩的。”

他拉开背包拉链，没有拿出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先掏出了一个只有保温杯大小、银白色、造型极其流线科幻的金属圆柱体——“净水之源”。又掏出几大包用防水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压缩块（高能营养膏），最后是几盒印着简单红十字标记的药剂（基础药剂）。

“喏，这玩意儿，”老狼拍了拍那个银白色圆柱体，声音带着空间科技带来的底气，“插进你们公共蓄水塔里，按这个绿钮启动。只要水源不是强辐射污水，保证流出来的水比铁砧城里区那些老爷们喝的还干净！够你们这一片千把号人敞开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