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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靳言脑中闪过黎良恺说过的话。
她不想跟你,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所以一直在利用你。
他握着凌若南的手紧了紧,“你肚子里揣着我的种,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所以还是为了孩子啊。
真可笑。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差点信了黎修洁的话。
凌若南敛去心底纷乱的情绪,看了一眼身旁从老宅到医院一直随身跟着她的男人,也就是黎良恺安排送她出国的那个男人,之后看着黎靳言说:“他寸步不离的看着我,我怎么逃?”
黎靳言看向男人。
男人叫严斌,他朝黎靳言恭敬道:“大少爷,你放心,有我在,她跑不了。”
“听见了吧?”凌若南拧了拧手腕,见黎靳言还是不放手,微微叹息一声,放低姿态,语调也是难得的柔和,“以你的身份地位,我相信只要你点头,会有许多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可我不一样,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但我想要一个依靠,你就当可怜我,放过我和孩子吧。”
她竟然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即便我有许多孩子,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孩子流落在外!”
凌若南蹙眉,仍旧好言好语地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女人,黎总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强扭的瓜也是瓜,甜不甜我说了算。”
“两位,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护士从两人的对话中知道凌若南不是黎靳言的妻子,看着凌若南改变了称呼,“这位女士,不管怎样,身体最要紧,能不能先让他回病房挂水?”
凌若南见好说歹说黎靳言都听不进去,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血,暂时妥协。
几人回到病房。
护士给黎靳言清理了手背上的血迹,重新给他扎针,之后叮嘱一定要好好休息才离开了病房。
严斌随着一起过来了,站在病房门口。
黎靳言坐在床沿看着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凌若南,鹰隼般的目光一会儿落在她肚子上,一会儿落在她面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凌若南现在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
男人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实在令人难以忽视,凌若南只好侧过身子,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病房气氛压抑沉闷。
不知道过了多久,彦斌走了进来,看着黎靳言说:“大少爷,二少爷让我告诉你,老爷手术已经结束了。”
黎靳言眉间染上疑惑,“我爷爷怎么了?”
黎靳言先晕过去,并不知道黎良恺也晕倒了。
严斌将黎良恺的情况告诉了黎靳言,他立刻给黎修洁打了一个电话,详细询问黎良恺的情况,得知手术成功,人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黎靳言挂完水后便带着凌若南一起去了黎良恺的病房,来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口,他看见黎嘉年和叶玉华都在病房里。
他约莫能猜到黎良恺大概是因为唐初禾的事病倒的,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和凌若南引起的。
此时他如果带着凌若南进去,依着黎嘉年那个急脾气,不知道会对凌若南说出些什么话来。
他在门口站了一瞬,转头看向身后的严斌,“你带她回我的病房,看紧了,人若是丢了,唯你是问。”
“是。”严斌看向凌若南,“凌小姐,请吧。”
凌若南见黎家的人都在,而且病床上黎良恺闭着眼睛,显然还没醒,她想问什么也问不了,便跟着男人一起走了。
黎靳言推门进去。
黎嘉年听见动静,回头,看见黎靳言火气瞬间上来了,劈头盖脸就开始数落,“你个混蛋玩意儿,将你爷爷气成这样,还有脸过来?”
说着就在病房里寻找趁手的东西,想要收拾黎靳言。
黎修洁立刻拉住他,“爸,哥吐血晕倒了,才刚醒,身体虚着呢,你骂几句就行了,可不能动手。”
“他吐血,是他活该,又是闹退婚,又是不要公司,现在还忤逆长辈,这种混球,他不吐血,谁吐血?”
黎嘉年双手叉着腰,气得脸色通红,喷火的目光盯着黎靳言,语气嘲讽,“你不顾一切想要的女人,人家压根看不上你,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喜欢?撇了黎总这个身份,你什么都不是,还给我闹,活该人家瞧不上你。”
叶玉华看着黎靳言没什么血色的脸,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开口,“好了,爸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黎嘉年看了一眼妻子,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虽然气未消,却没再说什么,只冷冷瞪了黎靳言一眼,之后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黎靳言在病房里等了好一会儿,黎良恺一直没醒。
黎修洁见黎嘉年看黎靳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走过去,“爸,要不你和妈先回去吧,爷爷醒了我给你们打电话。”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
黎修洁点点头,过了片刻,他走到黎靳言身旁,压低声音说:“哥,你在这里,爸就没个好脸,都在这里守着也没意义,你回病房休息吧,爷爷醒了我通知你。”
黎靳言看了一眼黎嘉年,沉默一瞬,转身离开了病房。
凌若南回到黎靳言的病房,没事便拿出手机开始画设计稿,画到一半,姜清婉的电话打了过来,她进入卫生间才接通电话,“妈。”
“你去祭奠你姨奶奶了吗?”
“去了,买了她最爱的风信子。”
“那就好。”
凌若南想着黎良恺,问:“妈,姨奶奶生前与什么男人有过感情纠葛吗?”
“我只听你外婆说你姨奶奶谈过一个男朋友,两人感情挺好的,不过后来你姨奶奶病了,两人就分手了。”
“是因为对方知道姨奶奶得了不治之症所以抛弃了她吗?”
“具体怎么分手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口问问。”凌若南不想姜清婉知道她的处境,为她担心,转移话题,“绵绵呢?”
“她刚打了针,睡了。”
“我没回去,她闹了吗?”
“哭了一阵,但你也知道,她自小懂事,我哄一哄,她就不哭了。”
凌若南心头又酸又涩,密密麻麻地泛着疼,嗓音有些哽咽,“妈,我好想她。”
“思虑太多对身体不好,你好好养着,等胎儿稳定了,你和绵绵就可以见面了。”
“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
凌若南挂了电话,后背靠在墙壁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出去,打开门,见黎靳言站在门口,吓一跳。
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无其事般走了出去,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黎靳言握住了她的手,“绵绵是谁?”
凌若南心里猛然咯噔一下,蹙眉看向黎靳言,“你偷听我讲电话?”
“我是光明正大的听。”黎靳言一脸坦荡,“你还没告诉我,绵绵是谁?”
“与你无关。”凌若南想抽出手,他握紧了没松,正好捏着她被水烫伤的那只手,若是平时,她不会吱声,这会儿……“你捏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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