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灵排练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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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沈砚清冷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一边敏捷地闪避着人偶的攻击，用精准的踢击和肘击破坏它们的关节（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刺骨的阴寒），一边目光如电，快速扫过整个混乱的后台。他的视线掠过那些自行移动的物体，掠过悬挂戏服的木架，掠过散落的道具箱，最终定格在后台深处一扇紧闭的、写着“道具管理室”的木门上方。

那里，悬挂着一块巴掌大的、布满灰尘的铜牌。铜牌上用花体字刻着一行模糊的规则，在煤气灯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难以辨认，但沈砚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后台区域：各司其职，非职勿扰。道具归位，戏服入箱。擅动者，戏如汝身。」**

“各司其职…非职勿扰…”沈砚脑中念头电转，瞬间贯通！这些攻击并非完全无序！它们在“扮演”自己的“职责”——道具箱负责移动布景（攻击闯入者），戏服负责归位（捕捉目标），人偶负责…扮演角色（攻击非演员）？攻击他们的，正是他们“擅动”了后台的“秩序”！

“陆燃！别碰绳索！那不是你的‘职’！”沈砚厉声喝道，同时身体猛地向后急退，不再主动攻击那些扑来的人偶，而是利用后台堆积的杂物进行闪避。果然，当他停止攻击，仅仅闪躲时，人偶的攻势虽然依旧凶狠，但那种被锁定的、不死不休的怨念感减轻了一丝！

陆燃听到沈砚的警示，瞬间明悟。他立刻放弃了和绳索的角力，不再试图扯断它们，而是身体如同游鱼般扭动、滑步，利用后台复杂的地形和堆叠的道具作为掩护，极力避开绳索的缠绕和后续砸来的杂物。当他不再“擅动”那些绳索道具，它们的攻击虽然依旧存在，但失去了那种精准的、如同附骨之疽的追索感，变得相对容易规避。

“职？”陆燃一边闪避一边吼道，目光快速扫视四周，“老子他妈是什么职？清洁工吗？！”

就在这时，后台深处那扇紧闭的“道具管理室”木门，“吱呀”一声，再次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门缝里一片漆黑，但隐约可见一个佝偻的、穿着肮脏灰色工装裤的身影轮廓，正缓缓转过身来。那身影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手中似乎拖着一把沉重的扫帚。

一股远比人偶和戏服更阴冷、更凝实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冰水，顺着门缝流淌出来，瞬间笼罩了大半个后台！煤气灯的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颜色似乎都变得幽绿！

沈砚和陆燃同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直觉疯狂报警——这个“管理员”，绝非善类！它是这个后台区域“规则”的执行者！

“跑！”沈砚毫不犹豫，目光瞬间锁定了后台另一侧相对安全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巨大的、蒙着防尘布的布景板，形成了一小片遮蔽空间，而且远离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管理室门。

陆燃也看到了那个角落。两人几乎在沈砚出声的同时，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在飞舞的戏服、滑动的道具箱和僵硬扑击的人偶缝隙中，以近乎极限的走位冲向那个临时掩体！

身后，那扇道具管理室的门被彻底推开。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和灰尘的灰色工装、身形佝偻如同虾米、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灰尘完全看不清五官的“管理员”，拖着它那把巨大的、扫帚毛如同钢针般根根竖立的扫帚，一步一步，僵硬地踏出了房门。它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似乎微微震动一下。它没有立刻追击，只是缓缓抬起那颗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头颅，“看”向两人逃窜的方向。那无形的、冰冷粘稠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锁定在他们身上！

“砰！”沈砚率先撞入布景板形成的夹角，巨大的冲击力让沉重的布景板都晃动了一下。陆燃紧随其后，几乎是滚进来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木板上，牵扯到腰伤，痛得他闷哼一声。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外面，混乱的移动声和呜咽的尖啸并未停止，但暂时没有攻击穿透这简陋的掩体。然而，那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正从管理室门口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朝着他们藏身的位置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