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喉（上）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沈砚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中收缩。氧气倒计时！17分钟！

他猛地扭头，感知艰难地在粘稠的黑暗中搜寻。就在他身侧不到半臂的距离，一个身影无声地悬浮着。

陆燃。

他双目紧闭，脸色在深海的冰冷和绝对的黑暗中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白。嘴唇微微张开，粘稠的、带着腐败腥气的海水正缓慢地灌入他的口鼻。胸膛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已经停止了呼吸。只有心口那个融合了暗银光芒的荆棘烙印，在绝对的黑暗里，散发出极其微弱、极其不稳定的暗沉光泽，如同深海火山口即将熄灭的余烬。那光泽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伴随着烙印周围的海水产生极其细微的、墨绿色的污染性涟漪。

`“thoRNS… AdApt… dRowN… hoSt… FAILING…”`（“荆棘…适应…溺毙…宿主…衰竭…”）

沈砚的心脏如同被冰冷的铁手攥紧！他没有任何犹豫，伸出还能活动的右手，一把抓住陆燃冰冷僵硬的胳膊，将他拉向自己！另一只受伤的左臂也强行抬起，环抱住陆燃的腰侧，将两人的身体紧紧固定在一起，防止在缓慢的水流中被冲散。

他试图用手指去捏合陆燃的嘴唇，阻止海水继续灌入。但陆燃的身体冰冷而僵硬，肌肉如同被冻结，嘴唇根本无法闭合。海水依旧在缓慢地、无情地渗入。

沈砚的眼神瞬间冰寒刺骨。他猛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唇，狠狠堵住了陆燃冰冷的、不断渗入海水的嘴！

不是亲吻，是纯粹的、冰冷的、关乎生存的氧气输送！

沈砚将自己肺腑中仅存的那一点、混杂着血腥味和海水腥咸的稀薄空气，强行渡入陆燃的口中！同时，他调动起全身残余的力量，右手死死按住陆燃的胸口，用最粗暴的方式，模拟着心脏按压！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按压，都牵动着他自身的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每一次渡气，都让他本就稀少的氧气储备飞速消耗！冰冷的汗水（如果深海中有汗的话）混合着粘稠的海水，浸透了他的全身。

“咳…呃…嗬…”

在沈砚不顾一切的施救下，陆燃冰冷僵硬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被呛住的、极其微弱的闷咳！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剧烈地转动！一丝极其稀薄的气息，伴随着暗红混着墨绿色的血沫，从他口鼻间呛出，瞬间被周围粘稠的海水稀释、吞噬！

他活过来了！暂时！

陆燃极其艰难地、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瞳孔在绝对的黑暗中茫然地放大，没有任何焦距，只有一片劫后余生的混沌和深入骨髓的冰冷痛苦。他本能地想要挣扎，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肺腑撕裂般的剧痛和冰冷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