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焚阶之誓与审判之眼（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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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被审判之眼锁定，陆燃体内烙印锁链寸寸崩断，墨绿光芒吞噬整座通天之阶。

他像燃烧的陨石撞向毁灭光束：“想杀他？除非老子骨头烧成灰！”

沈砚在陆燃粉碎的瞬间抓住最后一道规则裂隙，将锚点戒指刺入审判之眼核心。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血光中响起：[规则冲突…错误…强制重启…]

陆燃残躯坠入深渊，沈砚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他染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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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级台阶。

时间仿佛被那只巨大的银色眼眸冻结。空气凝滞成无形的铅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刮擦肺腑的钝痛。沈砚躺在冰冷漆黑的晶体阶面上，粘稠的血从嘴角不断涌出，在身下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新生的左臂软塌塌地垂落一旁，覆盖其上的荆棘冰晶纹路黯淡无光，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细微的抽痛都像是灵魂被冰冷的刀刃反复切割。唯有指间那枚古朴的锚点戒指，还固执地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温润的银芒，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豆烛火，死死护住他摇摇欲坠的意识核心。

上方，占据整个视野的审判之眼。

纯粹的银色光芒构成它庞大无匹的轮廓，冰冷、漠然，如同俯瞰蝼蚁的神只。它巨大的瞳孔深处，是无数精密到令人疯狂、旋转嵌套的规则符文，它们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组合、排列、激荡！每一次符文的闪烁，都引动整个通天之阶的冰冷秩序之力共振，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却无处不在的嗡鸣。一股无法形容的毁灭气息，如同宇宙初开的寒潮，正从那瞳孔深处急速凝聚、压缩、提升！那气息锁死了沈砚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精神，仿佛他存在的本身，都在这只眼睛的绝对注视下变得脆弱不堪，随时会被从时间与空间的经纬线上彻底抹除，不留丝毫痕迹。

锚点戒指的光芒在审判之眼的威压下剧烈地闪烁、明灭，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黯淡都意味着沈砚灵魂深处传来一次剧烈的震荡。冰冷的秩序之力像亿万根无形的冰针，穿透戒指的微弱防护，狠狠刺入他的精神核心，试图冻结他的思维，瓦解他的意志。视野开始模糊，耳畔只剩下那规则运转的、令人绝望的轰鸣。

“呃啊……” 沈砚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强撑着想要抬起完好的右手，哪怕只是移动一寸，都如同在凝固的钢铁中挣扎。身体沉重得仿佛被整个宇宙的重量死死压住，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冷的绝望如同深渊的毒水，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失败了吗？在最后一步？

不！

一个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咆哮。冰冷的理智如同濒临崩断的弓弦，瞬间绷紧到极致！感知力被压缩到极限，如同最锋利的探针，艰难地刺入那即将降临的终极毁灭气息之中。他在寻找，在那足以抹杀一切的恐怖力量彻底成型前的、万分之一刹那的规则缝隙！任何攻击，只要存在，就必然有其启动的节点，有其能量流转的脉络！即使面对管理员级的规则化身，也必定存在一线生机！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阶面上，瞬间冻结成细小的血晶。

“不——！！！”

一声撕心裂肺、蕴含着无尽恐惧、愤怒与毁灭意志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阶梯上炸响！

第九级台阶边缘。

陆燃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他看到了！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悬于穹顶、即将对沈砚降下最终审判的银色巨眼！也看到了第十级台阶上，那个在毁灭光芒下渺小如尘埃、浑身浴血却依旧挣扎着不肯放弃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陆燃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凝固。每一个画面都带着烧灼灵魂的烙印：沈砚苍白的侧脸，紧抿的薄唇，染血的衣襟，那在审判之眼威压下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戒指微光……还有更早之前，在荆棘囚笼里他决绝割下的手臂，在亡灵列车中他精准递来的护身符，在时间回廊里他沉默递来的那瓶水……

不能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