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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重启的银光余烬在通天之阶顶端彻底熄灭,只留下死寂的冰冷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沈砚趴在第十级台阶的边缘,身体因剧痛和虚脱而无法抑制地颤抖。右臂死死扣着陆燃染血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沉沦深渊里唯一的浮木。那手腕冰冷,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几乎无法察觉的跳动都牵扯着沈砚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下方是翻涌着纯粹虚无的黑暗深渊,无声地吞噬着光线和温度,唯有手中这截染血的肢体是唯一真实的触感。陆燃残存的躯体悬在虚无之上,仅剩下小半边胸膛、一条手臂和那颗包裹在最后一丝微弱墨绿光芒中、布满了恐怖裂痕的头颅。那光芒如同随时会熄灭的萤火,顽强地、微弱地挣扎着,维系着最后一点微渺的生机。
沈砚艰难地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扫过上方空荡荡的穹顶,审判之眼残留的规则乱流如同静电般刺得皮肤微微发麻。他尝试挪动身体,想要将陆燃拉上来,但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引发全身骨骼和内脏撕裂般的剧痛。新生的左臂如同被彻底碾碎的石膏,软塌塌地垂在身侧,连一丝知觉都没有。锚点戒指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只剩下一点温润的暖意紧贴着皮肤,勉强维持着他意识不散。
就在沈砚几近力竭,几乎要随着陆燃一同坠入深渊的刹那——
嗡!
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乳白色光柱,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降下,精准地笼罩住第十级台阶上濒临崩溃的两人!
冰冷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同时在沈砚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检测到副本“终焉之塔(前置)”阶段性终结。]`
`[检测到玩家生命体征极度危险。]`
`[强制治疗程序启动。]`
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最温柔的暖流,瞬间包裹住沈砚全身。那深入骨髓的剧痛、撕裂般的虚弱感,在这光芒的浸润下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破碎的骨骼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复位、弥合;撕裂的肌肉纤维被温暖的能量修复、滋养;干涸枯竭的精神力如同久旱的河床迎来甘霖,开始缓慢却稳定地复苏。新生的左臂上,黯淡碎裂的荆棘冰晶纹路被白光覆盖,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冰晶重新变得剔透,丝丝缕缕的凉意重新在臂骨内流转。锚点戒指也如同被擦拭去尘埃,温润的银芒重新亮起,稳定地闪烁着。
沈砚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一股难以抗拒的暖意和倦怠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拖入沉睡。但他猛地一咬舌尖,尖锐的刺痛驱散了瞬间的恍惚!他的右手依旧死死扣着陆燃的手腕,冰冷的视线紧紧锁定在同样被白光笼罩的陆燃身上!
乳白色的光芒同样包裹着陆燃残破的躯体。光芒如同最精密的织梭,在他仅剩的残躯上飞快穿梭。翻卷的血肉在白光下止血、收口、生长;碎裂的骨骼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重塑;那颗包裹在微弱墨绿光芒中、布满裂痕的头颅,在白光的浸润下,那些狰狞的裂痕如同被抹平的伤痕,迅速弥合消失。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身体部分——那缺失的大半边胸膛、肩膀、手臂、腰腹乃至双腿,在白光中如同被无形的画笔勾勒填充!新生的血肉、皮肤、骨骼、神经……以超越认知的速度凭空生长、构建!那过程并非温和的生长,更像是一种粗暴的、被规则强行捏合的“修复”。新生的肢体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不自然的苍白,覆盖其下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血管如同新生的藤蔓般在苍白的皮肤下微微搏动。
陆燃的眉头紧紧锁着,即使在强制治疗的无意识状态下,身体也因这种粗暴的“修复”而本能地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痛苦低哼。新生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痉挛,苍白的皮肤下青筋暴突,仿佛每一寸新生的血肉都在发出无声的哀鸣。
沈砚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锐利地扫过陆燃新生的躯体。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那新生的胸膛深处,那枚墨玉色的荆棘烙印核心,虽然形态完整,但核心处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原本缠绕其上、象征系统最高束缚的暗金色锁链纹路,此刻只剩下一些极其黯淡、几乎无法辨认的残痕,如同被烧焦的烙印边缘。一股深沉、粘稠、带着无尽混乱与毁灭余烬的气息,正从那布满裂痕的烙印核心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如同休眠的火山口弥漫的硫磺烟雾。新生的右臂上,原本灼热的荆棘纹路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光洁的、毫无生气的苍白皮肤,仿佛那焚灭规则的力量从未存在过。
治疗的光柱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当光芒最终散去,通天之阶第十级平台上,只剩下两个相对无言的身影。
沈砚已经重新站起,身姿笔挺如松,黑色的作战服破损处已被修复,冰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疲惫。新生的左臂覆盖着剔透的荆棘冰晶纹路,散发着稳定的凉意,五指微张又握紧,灵活自如。指间的锚点戒指温润如初。
而在他面前几步之外,陆燃有些茫然地站立着。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新生的、完好无损的双手,又摸了摸胸口,再用力踩了踩脚下冰冷的晶体地面。新生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阶梯残余的微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脆弱感。他试着握拳,新生的指骨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力量感远不如前。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空”感充斥着他的身体——那焚灭一切的狂暴力量消失了,如同被彻底抽空。心口烙印的位置传来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如同无数细小冰针攒刺般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滞涩感。
“我……”陆燃抬起头,看向几步外沉默的沈砚,喉咙有些发干,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嘶哑和茫然,“……还活着?”他下意识地想扯出一个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但嘴角只是僵硬地抽动了一下,最终没能成型。那双总是燃烧着桀骜火焰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劫后余生的脆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自身状态的惶恐。审判之眼毁灭光束下粉身碎骨的剧痛和冰冷,烙印锁链寸寸崩断时灵魂被撕裂的疯狂,此刻都化作了这具新生躯体内难以驱散的冰冷余悸。
沈砚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向前走了两步,在陆燃面前站定。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扫过陆燃苍白的脸,扫过他微微颤抖的新生手臂,最终落在他心口的位置,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那枚布满裂痕的烙印核心。
陆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后退半步,身体却因为新生的虚弱和残留的剧痛而晃了一下。沈砚却在这时伸出了手——是他新生的、覆盖着荆棘冰晶纹路的左手。
没有言语,动作直接而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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