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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倪清漾的状态较之前好转了些。
她也换了一位主治医生。
平时来与倪清漾沟通的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几位医护人员,倪清漾向后看去,在众多熟悉的面孔里看到一张没有见过的脸。
可她又觉得好熟悉。
那男人大概三十岁出头,身形高瘦挺拔,一身白色大褂,他的五官精致,眼窝深邃,可黑色如墨的瞳孔透着几分寡淡的意味,男人属于浓颜系长相,像一副重墨重彩的画,清冷,只可远观。
他的气质与岑朝不同。
她们家这位帅哥看起来就很温柔且不高冷,但是对面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气息,成熟,稳重,难以捉摸,遍身的清冷矜贵。
他的头发是三七分,有条不紊的垂着。
主任笑眯眯的开了口:“丫头,今天怎么样啊?”
他每次查房来都叫她丫头,主任五十多岁,身宽体胖,常常眯着眼睛笑,查房的时候总是想办法逗她开心,尽管每一次都不随人意,却依旧坚持着。
倪清漾点了点头,“今天好多了。”
“我来呢,是想告诉你们今天过后,你的事情全部交给徐医生,他可是从国外回来的博士,经验可是足得很,你们呢,以后积极配合徐医生的工作。”
徐徇知,三十五岁。
他是最近半个月在国外回到临德市医院,进修八年,在国外做了很多场肿瘤的手术,医术高超,是罕见的年轻人才,这次回国看到倪清漾的病例,抬手接了下来。
倪清漾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努力回忆着脑海里的人物,这时主任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
剩下几位都同主任一起出去。
徐徇知朝着倪清漾微点了下头。
女孩慢吞吞的开口,“徐医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男人轻轻抬了抬眉,“是么?”
她点点头,眼神清澈透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点了下头,眼眉舒展,声音平稳温润,“可以。”
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淡,男人说话时是温柔的。
他说:“我是徐徇知。”
徐,徇,知。
倪清漾突然间恍然大悟,“你——”
“你是冀情姐姐的初恋。”女孩声音嘶哑,肿瘤压迫着她发出声音。
男人明显怔住了,眼底迅速蒸腾起了一层失落的意味,半晌,都没能回应她。
岑朝察觉到不对劲,轻拍了拍倪清漾的肩膀,女孩抬起头,发现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女孩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她有些无措,吞吞吐吐的说道:“徐医生,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男人抬起眸,眼睛里那层阴霾的情绪褪了些许,他淡淡一笑,“没关系。”
随后,掷地有声。
“嗯,她是我初恋。”
小姑娘喜上眉梢,听到别人谈恋爱的事就兴奋的不像话,眼睛睁得溜圆,脸上是近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愉悦的表情,“是真的!”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很长的一段故事?”
岑朝无奈的扶额,轻咳了一声。
小姑娘果断立马闭嘴,可每次都是先问出去再闭嘴,根本起不到作用。
徐徇知眉眼温和,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的情绪,他淡淡的弯了弯唇,嗓音柔和平稳,“等你好了,我讲给你听。”
他朝着岑朝微微扬了扬下巴,“你跟我来。”
男人转身走出去,倪清漾的眼睛还盯着那具劲瘦的背影不回神,直到岑朝强制性的把她推走,才把思绪飘到远方的倪清漾拽回来。
“我陪你这么多天,也没见你像今天这么开心。”
“怎么徐医生一来,就笑的这么开心?”岑朝不满的说道。
“徐医生好温柔啊,他看起来那么冷淡,没想到说话还挺——”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嘛宝宝。”他打断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岑朝啊,你当然是对我最好的啊。”
“我最最最喜欢的就是你。”
岑朝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乖乖等我一会,我去跟徐医生说几句话。”
他转身将病床上的薄毯拿过来盖在她的腿上,转身离开。
来到徐医生办公室,岑朝敲了下门,徐徇知微点头,“进来吧。”
岑朝在他面前坐下,徐徇知见他眼圈乌黑,眼里尽是疲惫的血色,一看就是很多个夜晚没能睡好觉。
“很多天没休息了?”徐徇知开口问道。
他愣了一下,随后怔怔的嗯了一声,他情不自禁的勾了下唇,“这么明显呢?”
徐徇知拿出倪清漾的片子放在展灯下,他抬眼看上去,听见徐徇知说:“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肿瘤已经扩大到两厘米,现在已经压迫住气管壁,如果继续扩大,肿瘤会完全堵住气管和食道。”
男人黯然失色,掌心冒出一层冷汗。
他大概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无助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
“以目前肿瘤大小的程度来看,可以用放疗手段治疗,只不过——”
“化疗的副作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让你爱人有所准备。”
临德的冬天,寒冷而又漫长,白雪纷飞,接连几天不曾停歇。
时隔一周,倪清漾的身体有所恢复,开始进行第一次化疗。
与她而言,是地狱的第二层门向她打开。
还未化疗的这周,倪清漾曾几度痛到晕厥,她想要吃止疼药来缓解疼痛,可她发现那种胶囊她根本咽不下去,想要喝药必须磨成粉末,小姑娘的身体日渐消瘦,前胸甚至可以看到嶙峋的骨头。
宽大的病号服下面是女孩被风都能折断的身子骨。
而化疗的过程更是苦不堪言,女孩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体上的疼痛将她剥皮抽筋,化疗所用的药物通过静脉注射到她的身体里,这个过程却好比将她全身血液抽干,化疗一次,人死一次。
她也因为痛到想要放弃,哭着跟岑朝说:“可不可以不治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岑朝又何尝不想带她回家,看着她一日复一日的被病痛折磨就好像自己被五马分尸一样,心脏如同被猛兽撕咬,血肉迷糊。
每次倪清漾疼的时候就抓他的手臂,女孩常常因为痛在梦中惊醒,岑朝每次都是握着她冰凉的手说,乖乖啊我在呢,你别害怕。
一次化疗是三天,倪清漾经历了三天非人般的折磨。
岑朝给她梳头发时,看到那些连根脱落的头发,偷偷的藏了起来,还拿着干净的木梳给倪清漾看,“没掉头发。”
可他哪能一直骗的住她。
下午,赛雅来看倪清漾。
而岑朝却被岑崇山叫回了家,自从接到hata电话以后他的心脏就止不住的跳,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正好赛雅来了可以替他照看倪清漾。
这是自从那天从出事以来两个女孩第一次见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倪清漾已经瘦的脱相,赛雅看见她的那刻,瞬间泪崩。
岑朝还嘱咐她,不让她哭,怕影响倪清漾的心态,可是赛雅根本忍不住。
赛雅也在医院住了两星期,额头封了八针,平时那么爱美的小姑娘一时也接受不了,闹了好多天才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见她。
她迅速擦干眼泪,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轻的抱住她的手臂,扯开唇笑道:“妮妮,我真的好想你啊。”
“你看我额头这个疤,是不是还挺酷的?”
倪清漾张了张干涩的唇,“对不起,赛雅,怪我。”
“妮妮,好朋友之间都是要留下些印记的,我头上这道疤就当是你留给我的吧。”
赛雅原本还在笑着,可突然鼻尖酸涩的很,她怕清漾难过,努力忍着让自己不哭,可眼圈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她环上她的手臂,头颅靠在了倪清漾的肩膀上,刹那间,眼泪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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