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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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面，精灵王把心里所有的委曲，用嘲讽加愤怒的语气尽数还给了对方。这个过程中，被大力压制在手掌之下的女精灵未一言，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逆来顺受的模样让瑟兰迪尔更觉对方完全不在乎自己。

他单手用力，将对方的脸扳到可以正视自己的位置。“看着我，看着我说。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令你感到厌恶？”现对方没有回应的意思，就连眼神也变得淡泊起来，被轻视的感觉使瑟兰迪尔蓝色的双眸前出现了一层水雾。“告诉我好吗？告诉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我改。我一定可以改！”

虽然是一句带有乞求意思的话语，可说话者的神色和语调只让佛诺尔觉得更像是命令。被死死掐住的后颈上传来阵阵痛感，让她明白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与愤怒到失去理智的王者没有道理可讲。无论说什么都是错，无论做什么也都是错。不如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然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平息王者的怒火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闭上双眼任凭处罚的模样只让瑟兰迪尔认为她根本不想回答的问题，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而佛诺尔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意穿在身上的，类似侍女的简单服侍也让精灵王觉得无比刺眼。

那么多华丽的服饰不穿，非要穿成这样让齐尔扬认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要不是我及时赶来，调派公函一旦写完，除了眼睁睁看着你被齐尔扬带走，还能怎么样？不对，不对！不仅是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还要以盟国应该有的姿态，带着友善的笑容，亲自把丹登三王子和你送出王城……

怒从心起的瑟兰迪尔一个用力，将佛诺尔推到整个趴在了地上。明明很想过去把她扶起来，可精灵王只是咬着嘴唇走到了露台边。根本懒得管露台下接头结耳的木精灵都是谁，对着他们吼道：“立刻去拿一件顾问大人可以穿的，最华丽的外袍来！”

这句完全说明了女精灵身份的命令，让闻讯赶来，在露台下偷偷打量了许久，却听不清两只精灵任何对话内容的得文差点流出眼泪来。

一听说精灵王在露台上大脾气，对着一个侍从打扮的精灵又训又罚，得文就冷汗直冒。

以他的认知来看，精灵王的脾气是不太好，可整个林地被国王恶劣对待过的生灵，只有不可或缺的顾问大人再无其他。偏偏顾问大人又是最应该被国王善待，也是得文心里林地最重要的官员。出于林地王国的利益，也出于怜惜顾问的私心，他不惜冒着被严厉处罚的危险，总算使感情方面心如死灰，对所有女精灵都提不起兴趣来的精灵王同意了善待顾问。

得文当然不会相信，那个晚上满嘴答应了自己的精灵王真能对顾问做出怜惜的事来。所以听说陛下亲自为顾问大人牵鹿，他还高兴了好一会。谁知道仅此一次而已，之后就听内王宫的侍从们说，国王与顾问的关系简直严肃到没有任何世故感。再后来，就是刚才亲眼看见的，高傲的国王把顾问踢到坐在地上，还横眉怒眼的教训了许久。

您怎么能对顾问大人这样？她只是一个女精灵啊。满心担忧的得文急得着跺脚，很想走上露台去把顾问拉走。可是几年前他敢么做，现在他却没有这个胆量。

“你不是说陛下答应对顾问好一点了吗？上千年的交情，你这家伙还骗我？”让侍从赶紧去取衣袍后，同样在露台上悄悄打量的埃德蒙气乎乎的走过来质问。“你说陛下答应了善待顾问。结果呢？除了给顾问牵了一次鹿，陛下就再没给过顾问好脸色看！亏你还有脸跟我说，陛下可能会对顾问故作亲近。故作亲近没看到，倒是听内王宫的侍从说，没见过陛下对顾问有那么一点点的怜惜之情。现在更是……”

再次望了一眼瘫坐在露台上面的顾问，埃德蒙急得一把抓住得文的衣袖。“快点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陛下估计就要叫我把他的权杖拿来了。”

林地所有的木精灵都知道，精灵王偶尔会用权杖敲击小腿的办法，处罚惹他生气的精灵。当然，每一个受过惩罚的精灵并无大碍，可是顾问不一样。且不论她只是个女精灵，也不说她腿上的伤到底有没有好，光是当着这么多生灵的面被国王惩罚，对顾问这个身份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污辱！就算顾问犯了再大的过错，也应该看在她为林地做过那些事的份上私下处罚。

现得文死皱着眉头，即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埃德蒙催促道：“你赶紧上去劝劝陛下？”

“你怎么不上去劝？”得文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脑子里面虽然在思考，到底听清了埃德蒙唯唯诺诺的呢喃。

他说：“我不敢上去劝……反正也劝不动，我也不想再被罚去厨帐，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是啊。就算我上去，依陛下的脾气也不一定能劝住，必须得想个有用办法才好！得文开始漫无目的四处扫射，希望能现什么。当视线捕捉到身穿戎装急步而来的卫队长艾洛斯时，得文心里又喜又忧，快步迎了上去。

喜的是负责巡查联合防线的艾洛斯没事绝对不会轻意进入王宫，他即然来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精灵王汇报。忧的是艾洛斯向来不多话，即然找来了，那必然是林地军事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否则艾洛斯绝对不会穿着风尘仆仆的盔甲急步而来。

“陛下在露台上。”得文连连对艾洛斯招手，随手拿了一杯红酒跟在艾洛斯身后走上露台。走过顾问身边时，得文故意一个趄趔，仿佛是被对方绊倒一般，把杯里面的酒尽数泼洒在了佛诺尔身上。也不管对方有什么反应，刚一站定，得文立刻板起脸对着满身红酒的顾问怒喝：“身上脏成这样，还在这里做什么？立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