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二、怒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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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出一声冷哼，下意识的靠在椅背上，使自己与人类的距离可以拉得更远。

“所以，索伦没有了，那些肮脏的物种失去了强大的统帅根本不足为惧。没有异动，说明他们在害怕，在我们无法看到的地方瑟瑟抖。而相对大胆一些的肮脏物种，已经开始实施逃离恐惧的行动。”

“林地陛下，您对魔多情况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但是我没有办法完全认同。毕竟，距离魔多最近的是刚铎王国，不是您的林地也不是矮人的孤山。我必须确保国家处于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梅兰迪尔扬起头直视着略示不耐烦的精灵王，故作微愠的说道：“自从您将人皇派来的军队请离战区后，人类就再也没能越过您和纳德王的驻兵监测过敌情。在没有看到任何监探结果的情况下，我很难信服。”

所有的人类官员悄悄擦了一把汗，偷眼观察着精灵王的回击。

从精灵王到达战区起，刚铎国王就对其颇有尊崇之意，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和如此强硬的反对过精灵王的任何言论。而闹到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局势，还不是因为那件事弄得双方都不愿退让。

一个至今仍然在虚弱期，就连来参会也要与异族拉开距离，以免再有不适的反应；另一个认为自己完全是出于好意，而且还诚心诚意前往致歉，结果却换来了颜面尽失、连个面都没有给见的羞辱，是个人都会义愤填膺。所以官员们认为这件事上谁都没有错，但绝不能因私下的想法影响到战事。而梅兰迪尔一改先前的态度，与精灵王对上，天知道精灵族最伟大的王者会怎么样？万一他一气之下撤军，那刚铎前几个月的供给不是白白浪费了？

看在此役最终受益是人类的份上，官员们都认为梅兰迪尔应该适当的让一小小步，至少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对精灵王这样。好在，精灵王似乎并没有生气。

“我刚现，原来刚铎国王对我的统战能力很是怀疑嘛。”饶有兴致的对着梅兰迪尔勾了勾嘴角，精灵王沉下了脸答道：“你做好了去魔多东南出口处的准备就来找我。我会让你亲眼看到魔多的异动只是对战事有益的铁证。”

在所有人都开始沉默的短暂时间内，精灵王对着下层的某个角落扬了扬手，大声说道：“抱歉，我该回去了。这里的空气让我感觉很不适。”

看来注定是一场不欢而散的会议了。虽然对两个国王愈加恶劣的关系深感遗憾，人类官员也只好赔着笑，目送着精灵王在侍从的搀扶下绝尘而去。

“您感觉如何？”一走出王宫，跟随在马车边的佛诺尔便关切的问。除了她，十几个随车步行的木精灵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绷着脸答完这句话，见其他的侍从都一脸放松的收走了注意力，瑟兰迪尔才轻声对佛诺尔说道：“先前在议事殿说感觉不适，是实不想多待了。”

“看来，您恢复的度很快。”收回了搭在马车上的手，佛诺尔刚想和其他侍从一样，在距离马车向几步的距离外跟随，却被精灵王叫住了。

“别离我太远。帮我挡一挡人类眼光。”他稍稍转了转头，用下巴点了点左前方。那个位置，几十人类一边交头结耳在说着什么，一边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精灵王。而距离马车最近，被侍卫强行隔开的人类少女，已有不少进入了糊涂的状态中。即使如此，她们的眼神也没有离开过精灵王。

佛诺尔知道所有人类都有一颗爱美之心。她对这样的现象不仅完全不似瑟兰迪尔一样排斥，反而为精灵与生俱来的美丽而傲娇。

“您应该感谢造物者赐予我们的俊美肉身。在无法终结的永生中，只要和异族接触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非常难受的话，建议您现在开始慢慢适应。”

意思是说，在永无境的未来，只要人类都会把我当成展出品一样打量？这和被关在笼子里面的珍兽有什么区别？

瑟兰迪尔瞬间感觉不好了。可他连侧头躲避的动作都还没有完成，距离较近的一个人类少女居然出一声惊叹后直接昏厥了过去。看到她脸上呆滞住的痴迷神情，瑟兰迪尔只觉喉咙里又有东西想冲出来。

怪不得明明不舒服，她却在陌生生灵的面前坚持佩带面具。过于俊美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犹其面对热情非常的异族。

狠狠的咽了下喉咙，瑟兰迪尔向佛诺尔出求助：“想办法把我遮起来好吗？或者让马车度快一点？”

变得惨白的脸显然引起了佛诺尔的担忧。但她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反而果然的跳上了马车。

“瑟兰迪尔，我不能用披风把你遮起来。这会让人类觉得我的陛下如同一个害羞的少女。道路上聚集的人太多，侍士们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为你开好道，马车可能跑不起来。”蹲坐在他侧面的佛诺尔很果断的握住了他的手，即使这个动作被遮盖在了衣袖下。同时，她深深低下头，以便自己的姿态在人类眼里看上去更显谦卑。可她的声音却与姿态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陪你走出人类王国了。你只要想着距离最近的生灵是同族，异族没有办法接近你，一定能维持好精灵王的形象。”稍稍加大了一点手中的力量，佛诺尔低头提醒道：“很快就能走出去。”

是不是很快就能离开，瑟兰迪尔无法确定。他能确定的是，现在的自己没有了任何不适的感觉，连带着手也有力量反握住对方了。

一个王者不应该让普通生灵看到虚弱的状态，无论他们是否知道内情。但事情已经生，坐着马车而来的王者本就看上去略显脆弱，全不似骑战马的王者显得强大。要是再露出看上去怯懦的神情，更会让观者怀疑王者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