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七、东怨西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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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船王动私心，愿意用自己的喜好行事，是加尔多千年以来都没有办法实现也一直没有放弃过的梦想。这个梦想产生的原因当然是希望船王可以自私一点，将关爱用一些在自己身上。而这位叫露特纳斯的林地精灵让加尔多间接实现的梦想，又怎能不赢得船王使者的感激与尊爱？发誓要像效忠船王一般效忠未来公主的加尔多赶忙点了点头，愉悦得连搀扶埃尔隆德都没想起。

加尔多为船王有了私心而愉悦，不代表其他生灵也有同样的想法。整个过程中没被船王看一眼，语言中也没有被提及的瑟兰迪尔是反应最激烈的生灵。他停止了一切动作，一只脚依然踏在智者的胸前，转过头怒视最年长的精灵。

在瑟丹提及欲认佛诺尔为义女时，瑟兰迪尔还不知道船王的意思，也抱着绝不停手的打算。当船王说道“准备公主与瑞文戴尔领主议婚联姻”时，他彻底明白了船王认义女的深意！

怒火中烧的瑟兰迪尔在船王的威胁下停手了，可他的愤怒却烧得更厉害。骤然停止攻击的他不止连眼都泛红，整个身体也开始轻轻的颤抖着。

不得不说，瑟丹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对瑟兰迪尔说，却字字直击他的要害。虽然瑟兰迪尔不是加尔多，不知道历经风霜的瑟丹从未发布过认亲的指令，却明白能被最年长的精灵视为亲眷，将获得全族至高的荣耀，也将惹来所有的瞩目；更别说是同时还拥有林顿公主的身份。

总之，光是“瑟丹义女”这四个看似轻飘飘的词，就有实力引来无数充满诚意的乞婚。再加上林顿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适龄的男性精灵必然不会错失良机。到时候天知道会引来多少优秀的男精灵？一个身肩最大王国，连出行都不能随意而为的国王，拿什么和其他精灵竞争？

在瑟丹的误导下，瑟兰迪尔居然开始思考如何向拥有林顿公主身份的佛诺尔乞婚。可惜，他刚想了开头，瑟丹后一句话就催毁了所有的希望。船王表态，林顿要派公主与瑞文戴尔联姻。也就是说，能成为林顿公主配偶的生灵已由船王指定。正是被精灵王踢断了一条腿，仍然被他踏在脚下的埃尔隆德。

瑟兰迪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埃尔隆德。这一眼直接让他的慌张全部变成了愤怒，连撕了埃尔隆德的心都有。虽然智者脸上的那抹诽红只是一闪而过，也许只是眼花见到的幻象，可瑟兰迪尔依然坚定了尽快使埃尔隆德与箩林完成联姻的信念。

埃尔隆德居然没有反对！他听到船王要让迎娶佛诺尔居然没有立刻出声反对！他不但没有出声反对，还一副任由瑟丹处置的模样。埃尔隆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要不是急于阻止船王，瑟兰迪尔现在就想把埃尔隆德绑了送到箩林去。怒火烧遍全身的瑟兰迪尔完全没有发现船王话语中的漏洞，也没有想到佛诺尔已婚不能再另配的事实；他甚至没有查觉到佛诺尔再婚的假设说出来后，在场的另三个精灵都没有就这方面提出疑议。丧失了部分理智的瑟兰迪尔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阻止。

如果他的思维够清醒，会明白决定一切的并不是船王，而是当事者也就是佛诺尔的愿意。假如佛诺尔拒不接受船王的恩赐，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可是，谁能听到心爱的生灵要许给其他生灵，还能保持足够的理智？

见船王一个转身就要离去，全身冒着寒气的瑟兰迪尔快步追了上去要阻止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尽管加尔多查觉情况不对，第一时间赶上去阻拦，却被狠狠推开。精灵王的动作快速利爽到连脚步都不曾停下。

“谁也没有权利动我的精灵，更别说是露特纳斯。”站在可以与船王正视的位置上，瑟兰迪尔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然而，这话显然没有起到任何威胁的作用。瑟丹用故意掩藏在身后的摆了摆，示意加尔多趁机扶走智者的同时，对着精灵王淡淡的笑了。

瑟丹当然不会真要将佛诺尔认为义女。

接手林顿王权的那一刻，瑟丹就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到林顿所有子民的命运。“最后同盟”战役结束后，瑟丹发现仅是影响林顿生灵的命运实在过于美好。七年的战争带走了所有名望远胜于自己的生灵，让他成为了中州最德高望重的精灵。当他发现自己的作为不仅决定林顿的命运，更会影响中州精灵的命运时，瑟丹知道要放弃太多。除了维拉乌欧牟赐下的使命，瑟丹几乎放弃了所有悲喜。一个不能有自我悲喜的生灵，怎么可能用国家的力量去照抚喜爱的生灵？又怎么可能在明知道佛诺尔向往自由的情况下，用“公主”的身份将公主应有的负担加诸给她？

更何况，瑟丹知道被称为“露特纳斯”的女精灵对瑟兰迪尔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致力于维护正义阵营团结的船王又怎么会用认义女的行为激起精灵王的反击，让刚经历了刚铎权变的正义阵营再起风波？

纵始只是一番说辞，瑟丹此时并没有借机收回指令。为了给加尔多和埃尔隆德足够离开的时间，瑟丹用略带玩味的语气牵引着精灵王的注意力。他说：“特露纳斯是辛达族的好孩子。我孤单近万年，不过想要个乖巧可爱的小辈在膝下承欢。别说她不会拒绝，全族也会乐于促成。当事者都同意了，瑟兰迪尔王也不好反对吧？”

当事者都同意，再加上全族喜闻乐见，瑟兰迪尔的确没有反对的能力。那么唯一的问题便是佛诺尔会同意吗？瑟兰迪尔几乎都不用想便知道佛诺尔会同意。连他自己都难以反对的船王，佛诺尔不但没有能力反对，更不会与精灵全族的期许背道而驰。

“船王怕是活得时间太久了，连脑子都迷糊了！”慌了神的精灵王用充满攻击的言论回话开场后，抬起下巴对皱起眉的船王说道：“可惜我不是年轻的人皇，会轻易被‘最年长的精灵’唬弄了过去。作为船王，应该好好在灰港岸造船。就算中土局势时有需要惊动您的时刻，我林地的事也永远不需要您的干涉。林地精灵，只要我不放行，谁来认亲都注定落空。即喜欢死守旧制，又喜欢插手他国事务的您还是回灰港岸好好造船吧。我和林地的事不需要您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