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八、逞己失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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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责“插手他国事务”和“死守旧制”，当事者依然一如既往的淡泊，反倒是走远了几步的加尔多和埃尔隆德为其不平。可两个男精灵的眼神一落在瑟兰迪尔身上，便想到了在战区内度日如年，又不敢冒然离开的人皇。而瑟丹也很及时的对他们再次摆了摆手。

也罢，瑟兰迪尔如此富有谋略的王者，整个中土怕是只有凯兰崔尔和瑟丹才能制得住他。船王叫我们不必理会，又何需干扰了船王的计划？

智者和加尔多不约而同的将内心的不平压了下去，依着船王的指令缓缓离去。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等不来答复的瑟兰迪尔当然不会什么都没有做。像十一年前在“最后同盟”战营内一样，他伸出手去刚想抓住船王的衣领，却被对方巧妙的避开。

现在不是“最后同盟”时期。当时获悉魔戒得保邪恶仍存消息的船王，正被无尽的懊恼和伤感困扰，处于鲜有的失态状况下，才会让年轻的精灵王略胜一筹。现在的船王是刚从人类实权变迭中抽身出来。但刚铎权变的影响力岂能和七年战役都毁不了魔戒的结果相比？

并未扰乱心思的船王轻轻一动便避开了瑟兰迪尔。查觉加尔多正扶着埃尔隆德推门出去，为防再有变故，瑟丹索性制住了精灵王的双臂。

十几天前见到抱着佛诺尔完全失态的瑟兰迪尔，瑟丹不是没起助意，只是一直没有做好打算。要助瑟兰迪尔早日得偿所愿，不过是说一句话而已。可一句“她眼睛上的印象只是魔法并非心灵投影”的话，要说出口却是千斤之重。明知道她不想与王者有太多的交集，明知道她一直用拙劣的魔法作为防线，怎能无视她的意愿把真相道出？可瑟兰迪尔的煎熬船王又如何不为之心痛？没想到，瑟兰迪尔居然轻意为船王做出了选择。

“你和林地的事不需要我插手，你确定？”听到关门声的瑟丹放开了瑟兰迪尔，颇为惋惜的摇着头说道：“你一定要这样，我倒真的不好帮你出手了。”

“我不需要任何生灵的帮助！我的精灵更不需要您的照抚。有我在，她会被守护得非常好！”根本不知道良机已被自己放弃的瑟兰迪尔异常坚定，以对峙的姿态向船王说道：“我以林地国王的身份拒绝船王发布的，一切与露特纳斯有关的函令。如有必要，林地王国倾国维护自主权，也不是难事。”

“瑟兰迪尔王，你根本不需要如此慌乱。”退开了两步的船王抚着胡子提醒道：“我刚才说的是，离开之后如果你继续攻击埃尔隆德的话，你的露特纳斯将成我的义女。目前我还没有离开，你也没有再攻击埃尔隆德，所以……”

所以刚才你说的话并不会成真！

瑟兰迪尔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材也松懈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船王这一弄完全中止了他与埃尔隆德的清算。可现在的殿内哪里有智者的身影？

斜视了船王一眼，瑟兰迪尔安慰自己：没关系。与埃尔隆德还没有算完的帐有的时间清算。未免以后再被打扰，千万要避开船王。可一个两百多岁的精灵在想什么，又怎能逃出瑟丹的法眼？

“所以，这次不算。但是，如果你以后再对同族出手，为防露特纳斯也被你所伤，我还是会把她接回林顿妥善安置。”转身倒酒的船王复又转回，将捏在手中的酒杯轻轻一举：“是让她做林顿公主，还是继续做森林精灵，由你的行为决定。”

活的时间太长的精灵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吗？幸好我连佛诺尔的真实名字都没有透露，不然现在是说要收为义女，要被迁到林顿去作公主，未来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林地和我的事永远也论不到其他生灵来指指点点！就算你是中土最年长的精灵也不例外。”

甩下这句话后，瑟兰迪尔带着怒色匆匆离去。只余下船王独自所在的偏殿内，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叹气声。瑟兰迪尔强硬的拒绝姿态，让船王彻底放下了助他的心思。其实单凭私心，瑟丹也更愿意站在佛诺尔那一边。

欧瑞费尔之子的臭脾气连我都差点被激怒，又何况别的生灵？露特纳斯那么乖巧的孩子要是与他在一起，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牵连。还是以露特纳斯自己的愿意为主吧。欧瑞费尔，你的臭小子能不能得偿所愿，就看他的造化和伊露为他准备的宿命了。

已有定论的瑟丹快步走出了偏殿，由侍从领着向埃尔隆德所在的房间走去。他淡然的看着矮人医者为智者固定断骨，直到埃尔隆德所有的创伤被处理完毕，才示意一直欲言又止的加尔多跟上。

“陛下，瑟兰迪尔王对您不敬。”连侍从离开都等不及的加尔多压低了声音对船王说：“您是林顿国王。于国来说，林地陛下对您不敬就是对林顿不敬。”

“嗯？你不觉得瑟兰迪尔先前顶撞我的话，是一个孩子对长辈的抱怨吗？”摆弄着木制零件的瑟丹头都没抬，想用一贯使用的招术把这事压了下去。

瑟丹的风格加尔多非常了解。

接手林顿王权之前，他甘之若饴的做着吉尔加拉德的副手，分管着林顿王国的灰港岸。非吉尔加拉德召唤绝不参与政务的船王曾让加尔多产生了误解，以为他是一个只擅长海事并不精于政务的生灵。可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加尔多发现瑟丹的实力绝不仅仅只是海事。西渡事业所需用到的开支，灰港岸从来没有动用过林顿国库，这说明瑟丹在经济方面也独有一套。而吉尔加拉德召唤瑟丹只有一个原因——遇到了无法决断的事。

连吉尔加拉德无法决断的事都会去找瑟丹？加尔多发现了船王的深藏不露。而苍促失去了吉尔加拉德的林顿王国，由于继任者是船王，王权交替居然没有丝毫动荡。虽然不少诺多对于林顿王国由帖勒瑞精灵管辖颇有微词，林顿的局势谈不上完美，但也只是一些翻不起波浪的微词而已。瑟丹用肉眼不可见的办法，让林顿王国依然行驶在正常的道路上。尽管一心海事的船王将大部分权利归还给了诺多官员；尽管诺多官员复杂的阵营原因让他们常起争议，为一件小事也常争得面红耳赤，可重大事务的决策永远掌握在瑟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