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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太阴真人
往法兰西学术院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
塞纳河畔，月亮初升，
仍有报童的叫卖声传入马车：
“科幻名作《乡村教师》，凡尔纳先生倾情推荐、莫奈先生插画，先买先得啦！”
萧伯纳不由得轻笑，
“报童倒也懂行，又是凡尔纳先生，又是莫奈先生，唯独不提作家是Lu。”
陆时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回道：“我目前在法国还名不见经传嘛，人家报童卖报是商业行为，想赚钱，不寒掺。”
他转向三个法国人，
“我知道巴黎夜生活向来很丰富，但是这都晚上了，报童还在乱窜的吗？”
罗兰摊手，解释：“一般不会这样。只有书籍特别畅销的时候，才会有如此情况。”
庞加莱、凡尔纳附和点头。
“现在是第一届诺贝尔文学奖初选期间，西欧的诸位文豪都认为托翁才是实至名归的那位，因此退出了评选。如果……嘿嘿，我是说如果，托翁振臂一呼，诸位文豪该如何应对？”
他立即在前面引路。
陆时厚着脸皮说：“托翁，如果不了解你，我又怎么会说你是最适合第一届诺贝尔文学奖的人呢？”
他就是想说一个显得高深的谚语，让托尔斯泰陷入思考。
陆时点头，说：“所以，在捐赠这方面，我更欣赏诺贝尔先生。他以自己的影响力，让人们不断对物理学、化学、生理学或医学以及文学展开追逐。”
凡尔纳低声劝道：“托尔斯泰先生，就算真的要捐赠，又何必捐出全部呢？”
陆时解释道：“白描，不加烘托、不加渲染。”
罗兰微微尴尬，
时势造英雄，放到现代，《乡村教师》当然能打动人，但打动的并不多，
因为伴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纵使有各种贫困的愚昧和落后、各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绝望，很多阴霾还是已经一扫而空。
托尔斯泰轻笑，
良久，
一旁的托尔斯泰笑道：“其实也不是没关系。那句谚语告诉我们，一次性地施恩，远远不如细水长流来得更有效。确实，我是应该成立一个基金会。可是……”
罗兰说道：“我真的记得，‘人类的明智不在于认识事物。有不计其数的事物是我们不可能认识的。明智也不在于认识得尽可能多一些。人类的明智在于认识一种秩序，我们根据那种秩序去认识事物才有好处。’”
陆时尴尬，
托尔斯泰点头，
成立基金会以后，是需要投资、管理、赚钱的，
长久的舟车劳苦好像都被驱散了。
鲁迅先生的作品中，就有许多使用白描手法的范例。
“没办法，那种书读者不喜欢。”
过了一阵，托尔斯泰忽然说道：“我最近正在认真考虑捐出自己的所有财产，将它们分给农民或者需要求学的孩子们。”
凡尔纳：？？？
托尔斯泰的动作顿了顿，
托尔斯泰说：“我之所以说自己远远不如陆教授，并不是写作的能力，而是写作的选题。”
托尔斯泰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微笑道：“出境的时候确实麻烦，因为我的一些作品，导致自己在沙皇那里……算了，不提也罢。”
凡尔纳：“(ˉ▽￣～)切~~”
以强制手段控制面粉价格；
……
“你已经读过《乡村教师》了？”
这个问题陆时刚才问过。
陆时笑意更盛，
陆时不由得叹气，
他不希望托尔斯泰这样伟大的文豪走向那种死亡。
生丁是法国辅币，
一百生丁合一法郎。
当然，答案也是呼之欲出的。
“确实没什么关系。”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托尔斯泰摇摇头，
“不是一般的科幻啊……凡尔纳先生，你写的那些畅销的作品，大部分是科幻与冒险相结合，人们阅读，终究是图一乐。而《迎着三色旗》这种作品，却卖不出多少本。”
“当然，当然。我知道伱姓‘Lu’。我说的是《乡村教师》的插画，莫奈先生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了一位私塾先生的形象，憔悴却从容，应该是以你为原型吧？”
他回答：“因为利润高。”
“呼~”
凡尔纳又解释一遍，随后道：“书报卖得好，说不定有上学的机会。”
托尔斯泰拍拍他的肩，说：“《战争与和平》，一本书有将近六百个人物，完成了一场宏大的叙事，高高举起了整个人类的文明，说是‘时代的史诗’都不为过。”
这封信体现了托尔斯泰“道德的自我完善”的追求。
关于这封信，部分省的高中可能会有拓展阅读，
陆时：“啊这……”
旁边的萧伯纳立即接过话茬，说道：“陆何止知道《复活》，他还知道《复活》冒犯了沙皇，你不得不进行了大量删减，甚至要自掏腰包，才让小说出版。”
陆时露出了一个颇为阴险的笑容：“诸位，你们别忘了现在的背景。”
就算是电工大刘本人坐在托翁面前，也不敢托大地受如此褒奖，
何况陆时只能算是搬运工。
陆时说：“没事没事，再拍一封电报过去就是。就用大英领事馆的专线吧。”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坚若磐石，冷冽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这时，一旁的托尔斯泰一拍额头，说道：“坏了！我把第二次拒绝的电报拍给斯德哥尔摩了。”
毕竟，大部分人看小说是为了消遣，如果要接受教育，干嘛不研读《法国民法典》？
托尔斯泰指指陆时，
其余人翻个白眼儿，
箱子坠地，
说到这儿，托尔斯泰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众人：“都这么晚了，我看街上还有很多报童在售卖《乡村教师》，他们不怕书砸手里吗？”
陆时问道：“是《复活》吗？”
结果外面却传来了车夫的声音：“先生们，到目的地了。”
托尔斯泰沉默，
“这是最顶级的龙井茶，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如果按照欧洲调味的泡法，反而不好喝。”
罗兰：？？？
庞加莱：？？？
陆时又问道：“一本书45法郎，进价肯定高昂。报童们不怕砸在手里？”
陆时又道：“更进一步，如果托翁在万众瞩目中成为第一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借此宣布将所得的奖金用于成立基金会，并希望善长人翁们慷慨解囊，各位难道不跟着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给罗曼·罗兰的一封信》。
除了庞加莱这种数学家，在场的人在托尔斯泰这种文坛巨擘面前都只能算后生晚辈，
偏偏在坐的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只有陆时一脸淡定，
他非常清楚，晚年的托尔斯泰思想巨变，甚至开始憎恶自己的贵族身份，因此想要把土地分给农民，并且将全部著作的版权公开。
一直到一战，迫于战争压力，国家转入战时状态，这些福利才无奈缩水。
终究错付了。
看到这样，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人接茬，
为此，托尔斯泰和妻子索菲娅产生了嫌隙，双方互相折磨，最终逼得托尔斯泰离家出走，在一个寒夜的火车站中饱受冻馁之苦，最终去世。
一旁的凡尔纳插话：“科幻？”
他赶紧道：“托翁，《乡村教师》再好，也不可能比您的作品写得好啊！”
他用风衣宽大的袖子擦着额头的汗，同时寻找声音的来源。
罗兰快步走上去，
“托尔斯泰先生！您来了！”
萧伯纳：？？？
艹！
陆时太阴了！
这小子，不当商人当文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谁说我觉得你写得比我好了？”
而这一个决定，将严重损害托尔斯泰家人的利益，
没多久，茶香在屋内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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