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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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亦云

幽邃的树林里，段亦晨闻声大喜：“柳灵均，你在哪？”

“你是谁……是段亦晨吗？”

“是我，你在哪？”

“我去你大爷，你暗算老娘算什么本事。有种放老娘出来，我跟你单挑！”

段亦晨又好气又好笑，实在无法想象她这个样子是怎么成为暗族第一才女的：“早知道就不来救你了。”

“妈的，我好晕，我被绑住了，在不停晃动，你快放老娘出来啊……妈的，岂有此理，老娘这一次竟被别人暗算了！”

段亦晨一边寻她位置，一边和她说话，大致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后两人细细琢磨，还是猜不出那黑袍人的身份。

柳灵均忧心忡忡道：“种魂术落在了他人手中，指不定暗族还会出什么乱子。”

“他只得了外诀，究竟有无内诀都尚不一定。”

“这人既然费尽心思，只怕不缺内诀。”

“无妨，就算真给他修成了种魂术，也不见得可以一飞冲天。种魂种魂，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功法。”

柳灵均明了段亦晨是在宽慰她，心中感激，嘴上却嗔怪道：“也是你，回来了好几日，早些时候来找我多好。”

段亦晨苦笑不已：“我身份多敏感，你在族中这么多年都没有承认和段家的关系，我一回来就找你，岂不是给你惹祸上身吗？若非我封了魂，那些氏家撤去眼线，只怕还要等些时候。”

柳灵均知是这理，嘴上偏偏不饶：“你不来，我这不一样惹祸上身了。”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段亦晨才在林中找到藏了她的那棵古木。夜已过半，月光下树影斑驳，荒野间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段亦晨没有犹豫，以手刀劈开古木，那树身刚裂开，从里面射出三支短箭，段亦晨袖手一挥，用手截住箭矢，箭头被涂黑明显是喂了毒：“也消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除去一些皮外伤，柳灵均倒也没有再吃什么苦头，她从那树洞中出来，段亦晨刚替她解开身上的绳子，她便毫不客气地一拳挥在了段亦晨的肩膀上：“你怎么看上去还是这么瘦弱啊？”

段亦晨瞧着她，不答话，只轻轻的笑，两人都未曾想过十多年不见，再会竟在这种地方。比起小时候，柳灵均的模样变了好些，不再似那个顽皮的小女孩，一身装扮逞娇呈美，倒真配得上才女二字。

柳灵均也收起了玩劲，鼻子一酸，道：“这些年，可是苦了你。”

“你一个人在族内撑起一片产业才是辛苦。”段亦晨忽然想到什么，忙问，“对了，亦云可是在蔓香坊？”

听到亦云二字，柳灵均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缓缓点头：“小云确实是在蔓香坊。”

段亦晨终于舒了口气，柳灵均却轻松不起来：“小云状况不那么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是何意？”

“她记忆出了些问题，既不知自己是谁，除了我也不识任何人了。”柳灵均哀伤道，“她只能记得三个月内的事情。”

段亦晨愣了愣，心情沉重，嘴上勉强道：“只要平安，失忆也无妨，没有了过去倒是可以活得自在些。”

可不如此，人生本就是场执念。但柳灵均不这么想，她脸色微变，忽然郑重起来，问道：“你归族可有什么计划？”

段亦晨摇了摇头，柳灵均咬着嘴唇愤然道：“莫不是你真如他们所言放弃了？莫不是段家血仇你全抛之脑后了？”

“灵均……”

柳灵均后退一步，哽咽道：“我苦心经营蔓香坊多年，为的是腰缠万贯，荣华富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