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学校的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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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学校的一天【下】

陈钟也是高二【3】班的学生。

他的皮肤黝黑，身材臃肿，身高连165都不到。背地里常有同学给他起绰号叫‘柏油桶’，意在突出他的矮胖。倘若仔细观察他的脸，会发现在他那仿佛被烘烤过的黑脸上，有着连成一片的红色疙瘩。那是人们常说的青春痘。而即便是粗看，那满脸赘肉与塌下的鼻梁，都会让人有这种想法——那绝对不是张可以令人舒服的脸蛋。

平日里陈钟基本不与同学交流，座位也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这样，也就造就了高二【3】班的一个奇景：一个角落里满是围着的男生，他们轻快地大闹聊着天。而另一个角落，陈钟则呆坐在课桌前，孤单地看着书本。

或许得亏是他长了副粗矿凶悍的模样，否则就要被某些男生给盯上了。那既然欺负不了，也就只能无视。久而久之，班级内的学生都快要忘记陈钟这个人了。而在一谈论到陈钟其人时，多数同学也都会摇起头，陈述出这样一个言论：他完全游离于班级之外。

简而言之此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那都不是一个讨喜的人。

赵鹏飞手捏着餐盘，来到了陈钟旁边。陆鸣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后，不时缩着他那本来就短一截的脖子。

陈钟应该时感觉到有人站于身前。他停下了手中的扒饭动作，抬头望向了那片遮挡住身的阴影。那两颗黝黑的眼珠的翻起，撑开了他那缝隙般的眼睛。

见着被盯视，赵鹏飞不自觉地压下了眼珠。他不习惯陈钟那股炙热逼人的目光。

“你好，请问……能让一下吗？让我们坐进去。”赵鹏飞绽放出一个笑容。多年来，他对于自己的假笑不被看穿，还是颇有信心的。

陈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扭头望了下里面的空位。

“你看……周围连位子都没了。”赵鹏飞作着游望周边的动作，快速补上了这么句话。

陈钟没有回应什么。但是，他并起两脚往旁边一甩，得以留出了一条走动通道。他的筷子始终没有放下，而是插入了嘴里，并不时地吮吸着。

看着筷子上留下的唾液，赵鹏飞顿时食欲减半。

“真是谢谢。”赵鹏飞正要往里走。

陆鸣却先于一步小跑了进去，他来到了靠墙边，就是想尽量离陈钟远点。赵鹏飞也是快速插入。座位是四排一坐，赵鹏飞与陈钟隔开了个位置。

可能是头一次与陈钟坐在一起吃饭，赵、陆二人基本沉默不语。这也难怪，拘束的他们，也怕内容会影响到陈钟什么，从而被这个班级里的异物给盯上。

赵鹏飞搅动着筷子。今天午饭还算丰富，两荤两素。他夹住鸡块直往嘴巴内送。他们这里的闷沉与周围的吵闹，形成了强烈对比。不适感使得赵鹏飞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陆鸣一直在吃饭，他的动作非常别扭，就像是身处在尴尬的包围中。

赵鹏飞把脸转向了右边，陈钟正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吃饭的样子有多么影响市容。

听说陈钟无父无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同学们得知这一消息是在高一的下半学期。因为家长会上，同学们从来没有看见过陈钟的父母前来。而后，在与老师的交流中，套出了这一信息。当学生想进一步了解为何陈钟会独自一人时，被老师给训斥了回去。后来才得知，其实老师也不知道陈钟的过去。只清楚他以前在外地读小学与中学。

“那为何不见他的父母呢？是死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有时在班级会听到这样一个疑问。记得在高一寒假前，有好事的同学亲自去询问陈钟，却被他的黝黑眼珠给瞪了回去。

其实，在高中报道的头一天，大家已经发觉陈钟的怪异了。当时正值暑假军训，其他学生都又伴在聊着天，唯独陈钟一人干坐着。有同学前去打招呼，也基本被无视。到了军训基地，据那些与陈钟分在一个宿舍的同学透露，陈钟晚上好像都不睡觉，也从没有喊累。更可怕的是，他力气似乎有些惊人，可以轻松搬动一张双层床。

对于这些问题，同学都无法作答。而诸如什么‘他还有亲人吗，比如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他在来sh前在哪里生活，’‘目前是谁给他提供经济来源’等问题，都被时间的过去给冲淡了。

后经过了长时间的相处，已经无人再对陈钟有兴趣。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但我实在无法让他融入进集体来。”班长曾这么发表过言论。

“是啊，那实在是一张令人害怕的脸。”多数班干部也持相同意见。

那么，就无视吧。所以在高二【3】班内，无论男生还是女生，无论学霸还是学渣，对于陈钟其人的态度，基本都采取了一致的意见。

陷入了回忆中，赵鹏飞双目直视着陈钟。而当陈钟发觉，眼珠对向赵鹏飞这边时，赵鹏飞又赶快低头吃起了饭。

不一会儿，余光察觉到了陈钟离去。赵鹏飞得以重新注视起他。只见他端着已经被清空的餐盘向垃圾桶处走去。

那个背影让赵鹏飞感慨万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酸酸的。

“哎呀，终于走了。”许久未开口的陆鸣发出了声响，他还高举起手臂，来了个惬意的懒腰。

“你很会抓时机嘛！”赵鹏飞斜眼讽刺了句。

“你不也是没说话吗？”陆鸣同样一个斜眼，“你可别告诉我，你很想和那个人坐在一起，”

“喂，别这样说。怎么说他和我们也是一个班的，是我们的同学啊。”

赵鹏飞的一席话，令陆鸣作出了个差点要将饭喷出的动作。“一个班的？你自己去想想，我们班有谁把他当同学看待了？”

赵鹏飞沉思了会儿。话说确实没有谁愿意靠近陈钟。不过，在他映像中，班里还是有对陈钟友善的人的。

比如数学课代表丁佳瑜。赵鹏飞就记得有次，某个女生的项链不见了，女生们怀疑是陈钟拿的。那时没有一个同学为陈钟说话。倒是丁佳瑜，她逆着同学们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这么胡乱断言。偷东西这种个帽子，是不能随便朝人身上乱扣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条项链。”

然后，丁佳瑜利用着自己的好人缘，纠结了其余女生一起调查。结果在讲台内的粉笔盒中，发现了那条项链。陈钟的冤屈也就洗掉了。

还有在有些时候，她会主动与陈钟搭话，询问其学习状态以及感受。为此，有些好事的男生常这么调侃。

“你说她该不会是对陈钟有意思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怎么可能？佳瑜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人。佳瑜对谁都很好，都很亲热。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和丁佳瑜关系好的女生，是这么回复的。

想着想着，赵鹏飞面前的餐盘也就空了。一直以来，他的食量都挺大的。

陆鸣的餐盘内倒是坑坑洼洼，荤菜已经被他给扫空，素菜却一点都没碰。互相问了句‘吃完了吗？’，两人也就随即起身。把餐盘安放好后，一同离开了餐厅。

中午足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教室内呈现着一派热闹的景象。与短得不能再短的课间想比，午休简直就像是将同学们所做的事情拉长。

倪一凡与徐荣他们围在角落，聊着昨天与【4】班男生打球的话题。他们还叫赵鹏飞一起来，赵鹏飞以想小睡会儿而推卸掉了。

他今天确实想睡会儿，米饭积留在胃里，造成了点食困。他打了口呵欠，往桌面上一趴。

听到了铃声，同学们开始准备起了下午的课程。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赵鹏飞揉了揉耳垂，除非讲到有关战争类的题材，否则他提不精神来。

历史老师一顿叽里咕噜地在讲台前讲着，但真正听得却寥寥无几。赵鹏飞无聊转动着圆珠笔，正巧老师讲到了有关民国四大家族的事情。只见老师手持着根断了的粉笔，滔滔不绝地将着其内容。

民国四大家族，就是指在民国时期，以抗战为名聚敛民财的四个邪恶家族。他们剥削着人民，干着花天酒地的事情。

听到这里，赵鹏飞就在想，现今还有这样的家族吗？他将圆珠笔竖起，并狠狠地向桌面插了下。也就是在这时，他开了个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脑洞。

倘若中国是否存在着这样一个家族，姑且就叫x氏家族。但凡出生于这个家族的人，无不是人中之龙。他们长相是人类中最顶级的，智商高到完全碾压众人。他们就是人类中最完美的形态，叱咤在天地间多年无人能敌。

有这样的家族吗？有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