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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登基,即是“天启皇帝”:

从此,他必须每日到文书房观看奏章了

御案上有两类奏本,--是通政使司汇总全国各地呈送的奏本,一是京官所上的奏本,此外,还有专放另柜的内官二十四衙门的奏本,以及天下各地藩府送来的奏本。所以,实际上是四类奏本。

朱由校一进文书房,见奏章堆积如山,心情即刻黯淡了下来,原来当皇帝还不如雕刻好玩。

王安和老魏早就在文书房恭候多时了,一见朱由校进来,王安便呈上一份奏章,揭发那一日李选侍离开东暖阁后,刘朝与李进忠等人,趁机盗取官中御用珍宝之事,

“你推问了没有?”朱由校怒形于色

“推问了,他们都承认盗宝,但都说是遵照李选侍的吩咐去办,盗取以后,全都送到首辅方从哲那里,以便请他成全他日册封选侍为太后的事!"

”岂有此理!“朱由校拍案大怒道:”这个方从哲太不象话。..... "

这时王安又拣取七八份奏章,放在朱由校面前,然后说,这都是言官弹劾方从哲的奏本。

“都说了些什么?”朱由校问:

“都说先皇晏驾,非死于病,实死于药下药的人是崔文升、李可灼:首辅方从哲不但不问罪,还票拟奖赏李可灼银币。后来朝臣群起责问,又票拟罚俸一年,今又再改,票拟除李可灼籍,驿传归里。言官以为,这是方从哲作贼心虚,因为李可灼是他介绍给先皇的。现在,方从哲本人也上疏,请求告老归田。.. "

朱由校也觉得父亲很可能死于药,而非死于病,觉得言官的弹劾乃顺理成章,那也无需再看了。便又问道:

“王伴伴,这事你替朕拿个主意,看该当如何处理?"”此事关系太大,恐怕还得由皇上作主!"

“皇上。.....”这时一直恭立一旁的老魏,忽然吐了一个词。

“魏伴伴,你有什么话说?”朱由校问。

“奴婢不敢。..... "

”你又客气什么?“朱由校的眼里有了笑意,说:”如今是满城都说你的好话,郭老国丈说,这回郑贵妃阴谋没有得逞,全是靠你预先通报了非常紧要的消息。王国舅爷说,你是对朕母亲慈圣老太后最忠心的人。王伴伴则说,朕这回得顺利登基,你是出了大力,客巴巴更是将你夸奖得十分了不起。..... "

老魏连忙跪下去,说:

“皇爷,旁人说的,未免要添油加醋,难免过奖。奴才跟随皇爷多年,实在是憨得出奇,皇爷自己心中有数。..... "

朱由校一下想起少时与母亲王才人一起渡过的凄凉日子。那时候,魏伴伴是他们母子的司膳太监,尚膳监给他母子的食品,扣得很紧,这个魏伴伴为了改善他母子的生活,往往到御厨中盗取补品,有两回事情败露,被喊去狠狠责打,他都说是自己嘴馋,决不牵连他母子。

”魏伴伴,“朱由校亲昵称呼道:”往后你就当个秉笔太监吧!你的官名叫李进忠吧,那司礼监中就多添一个李进忠吧!""皇爷,奴才本姓魏,再说如今宫中有三个李进忠,而李选侍身边那个李进忠,由于盗了干清宫珍宝,如今下了诏狱。..... "

“好,朕将你的姓改回来,往后就叫魏进忠如何?"”谢皇爷隆恩!“魏进忠依然跪着:”奴才还有一个请求。..... "

“说。”

“那个满头白发的李进忠,皇爷认得的。..... "

”我知道,就是那个教朕雕刻猴子、龙舟的白发老人

“他也想改回自己原来的名字。”

“好,往后就叫他李永贞。此事也不用你说,朕自己去告诉他。..... "

朱由校说走就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皇帝赐名,可又有人更喜欢自己原来的名字。既然李永贞喜欢自己的原名,那现在去对他说,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这也算是对李永贞的一种回报吧。

但朱由校有一点连自己也不大明白,他这兴冲冲去了”怀公门“,最深层的缘由,竟是想去李永贞屋里,看那些美妙绝伦的雕刻。

2

王安此时已升为司礼监掌印,见魏进忠被升为秉笔太监,便过来祝贺。魏进忠立即跪谢:

”若非爷在皇上面前美言,我这没识几个字的人,怎能当秉笔太监?但不管怎么说,奴才往后都听爷的,永远是爷的奴才!"

说罢,又磕了三个响头才起来。

王安又重新坐下,翻阅那些奏本,自言自语道:"崔文升、李可灼。.....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方从哲听其告老归田,也太便宜了他。..... "

魏进忠不动声色地靠近王安,小声说道:

“爷,你真的要这般处理?"

”当然!不过还是先将此案审理个水落石出再说。“魏进忠觉得脊背有点发凉,再往下追查,自己那能脱得了关系,只怕东窗事发,所有努力全化作了泡影。他镇定了一--会,才说:

”如果那真的是一件谋害先皇的大案,而且果真审个水落石出。..... 奴才觉得爷你不但官箴难保,连性命,说不定也赔上了!"

王安瞪大双眼,惊诧压过愤怒,大声喝道: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怀疑我也参与谋害先皇的阴谋!"

”爷请息怒,爷误解了奴才的话。“魏进忠愈说愈沉着:”如果那是件谋杀案,而且被害人是天子,那阴谋一定牵连很大、也很广、是不是?"

“那是当然!"

”既然牵连的既大又广,爷身为司礼监,理应统摄内宫一切,确保天子平安。...... 可是你事前竟毫无察觉,事后也缺少稳妥的安全措施,以致天子的病情一误再误,光是这笔债就算不完了!即便是当今新皇爷,念着旧情不予深究,但那些朝臣,我想不会那么客气,到时群起而攻之,便是天子也保不了你。"

王安是“忠直”与“粗疏”兼而有之,听了魏进忠的话,心中大为不安。如果先皇之死是一场谋杀,他当真罪责非轻;而回想泰昌帝卧病不起,直至驾崩的前前后后,被谋杀的可能性,却是愈想愈大,更思更真!他嘿然良久,呆在当场。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王安终于反问他:"你以为此案该当如何处理?"

“奴才又怎知理案?”魏进忠笑道:“不过,这场风波人家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谁处理好了?"

“把李可灼削籍回家,让方从哲告老归田,这似乎是不坏的方法,如果再把崔文升赶去南京守皇陵。..... 那就只剩下一个郑贵妃,郑贵妃毕竟是万历皇帝的贵妃,投鼠

忌器,人家自然不去多想。这么一来,惹眼的人物都不在京了,言官们自然不会再提此事,这叫做”不了了之。...... "

王安听了有点动心,但他一直以忠直自负,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过了数日,天启帝果然朱批下来:

“李可灼放归故里,崔文升去南京皇陵充净军,进升方从哲为中极殿大学士,并赐蟒衣、银币,荣归故里。”

3

北京城里里外外实有四重:内核曰紫禁城,由内而外,曰皇城、曰内城、曰外城。

这一日风和日丽,王体干、李永贞偷闲出了紫禁城的北门--玄武门,逛皇城去。

出玄武门继续往北走不远,便是北上门,北上门两旁又有两个稍小一点的北上东门与北上西门。北上门内是个皇家园林,那园林乃环绕万岁山建筑,于葱郁的大树林中,隐现着楼台亭阁,绿树黄瓦交相辉映,编织着山林野趣与皇家的豪华。

二人信步拾阶而上,面对美景,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王体干忽然驻足,远眺东方的“御马监”。近日内官作了调整,原“御马监”掌印石元雅,改任“提督南海子”,而王体干也升为“乘笔太监”兼掌“御马监印”,不日就要交割,"御马监“往后便是他的领地,情不自禁便多看了一眼。

李永贞则眺望着西面山麓的”大高玄殿“。那殿原名”大高元殿“,内供太乙神真武大帝,为避太祖朱元璋之讳,改元为玄。那是三十五年前,万历帝与郑贵妃立誓,以皇三子朱常洵为储君的地方当时不过是一对情人在”真武帝君“灵前的几句悄悄话,却引发了一场持续三十六年的纠纷。这期间,因之放逐了无数的大明忠臣,造成了”群小执政“的局面,让朱明王朝一步一步走入了深渊。

李永贞借了黑婆婆显灵之口,造成了万历帝与郑贵妃这场暗盟,而这誓言制约了万历帝与郑贵妃二人,几乎让所有的人都落入陷阱,使得政局为之动荡,这计策真有点深不可测。..... 那是什么妙计?

二人继续拾级而上,终于来到万岁山顶的一个凉亭,舒适地对坐在石案前。但见鹤鹿成群,鸣声呦呦。此情此景,人有返老还童之感,二人不觉都回忆起小时候的时光

王体干很快回到现实,忽然说:

”那一天晚上,我们都犯了大错。..... "

李永贞不明白,瞪大眼睛望着王体干,等他说明。“那晚,我们以为万事遂心。这太危险了。..... "”我们是人,总有七情六欲。“李永贞叹道。”积数十年经验,我们之所以能险胜东林党人,控制了所有情势,都得益于'无情寡欲“。人只要有一个欲望,就有一个弱点;有十个欲望,就有十个弱点;有一百个欲望者,必不旋踵而亡,历来如此,因为他弱点太多了。好在我们现在只有一个欲望。..... "

”那便是'复仇'和'治国'! "

“所以,我们务必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人,应当像一本书。..... "

”什么书?"

"我们是一本《复仇记》。..... "

李永贞怔怔地望着王体干,不发一言。王体干又道:“我们若不冷漠,什么大事也干不成;甚至你连那黑婆婆显灵的话也会装不像。黑婆婆是神,她的话总不能像凡人一样嘻嘻哈哈。..... 你要是口气不冷漠,那是谁也骗不来的。”

“大哥,我们哄了郑贵妃,让她与万历帝在真武神君像前暗誓,这一步棋路,很值得细细推敲,或可进而更发扬光大。.....”李永贞沉思了一下说。

王体于突然脸露诡异的微笑,打断他的话问:“我放火烧了坤宁官、干宁宫,后来又烧了皇极、中极、建极三殿,万历帝别无选择,为了筹款重建两官三殿,只好派出无数太监分赴全国各地,'开矿'、收税,以至全国大乱特乱,让'朱明帝国'日薄西山,这一招叫做什么?还有,你通过黑婆婆显灵的那一番话,让客巴巴精心照顾皇长孙,也就是当今的天子;再让魏进忠讨尽客巴巴的欢心。..... 如今客氏已被封为'奉圣夫人',魏进忠也当了秉笔太监,往后,他们势必一升再升,青云直上,这一招又叫什么?"

”这些全可说是歪打正着,难道还真的暗合了什么道理?“李永贞摇摇头道。

王体干环顾四周,然后下了凉亭,走向十来步远的一棵大树,那大树大约有一百多岁了,树皮上长满了青苔与寄生物。王体干向李永贞招招手,然后轻轻抚摸着树干,手有点颤抖,心情似乎很激动。说:

”你看清楚了!"

李永贞顺那大树主干仰望至顶。这树的特异之处在于:树干被几条粗如儿臂的老藤缠住,老藤盘绕树干,直上树梢,然后又蔓延至大树的所有枝枝桠桠,成为“藤树共体”的特异景观。他还注意到,那老树的叶片甚为稀疏,藤蔓却长得格外旺盛,上面还盛开着无数的小花。人若是在远处观望,或失之以粗心,都会认为那棵大树开了花。

李永贞何等聪明,他一看就心中领悟,连道:

“小弟明白,小弟明白了!我想,咱们那些计策其实是一回事,或名'绕树上天',或称'借树观云'...... "

”意思那也差不多,但是它确实可称之谓--'树上开花',所谓'此树本无花,而树可以有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使花与树交相辉映,而成玲珑全局也。'深入去想想,道理也十分简单,说穿了也不外'忍'和'等'两个字而已!我们要忍人所不能忍,在忍的当中,做好各种妥善的准备,虽然每天只开--朵小花,但时机一到,由渐变而突变,大树上将开满了花!'等'与'忍'的艺术全在其中了。懂得如何运用时间的人,才是唯一的赢家!“王体干笑道。

”树上开花。..... 树上开花,这样叫比较好听,甚至有点神秘感,再说,我们这些受苦的人,当然有复仇的权利。“李永贞琢磨道。

两人转回凉亭后,王体干又语调平缓地说:

”十年前,京师就有童谣说'八千女鬼乱朝纲'!又说 '茄花遍地开'!这是不是应在魏进忠与客氏身上?或者应在“树上开花”的计中了?"

说到这里,忽闻山腰里传来了脚步声,王体干当即住口了。

来人非他,是老魏,魏进忠,不知怎的,他打听到二人去逛皇城,竟然跟来了。

“老魏!你不去监修皇陵,怎跑到这里来了?”李永贞问。

“应称魏爷!魏公公!”王体干笑道。

魏进忠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挪屁股,觉得坐稳了,才说:"有件事,我弄不明白,所以想请教两位:皇上令我以秉笔太监去监修皇陵,是升是降?"

他想,是升自然没事,如果是一种暗降,说不定王安或皇上已经疑心到我头上了,事关紧要,因此不得不问。

“没事!没事!当今天子最大的心事是什么?还不是他的祖父母、父母未能入土为安!他让你去监修皇陵,是在重用你啊!”王体干笑道。

“不过。.....”李永贞有点迟疑地问:“有关'红丸案'的事,最后是如何了结的?"

魏进忠突然放低声音,把革职李可灼,放逐崔文升,让方从哲告老归田的事,细述一遍,然后问:

”这般处理可有不妥之处?"

“关于'红丸案',上弹劾奏本的都是一些什么人?”王体于不答反问。

“御史王安舜、郭如楚、冯三元、焦元溥,给事中惠世扬、魏应嘉,光禄少卿高攀龙,主事吕维棋,还有袁化中、张泼、王允成等。”

“你刚才说的办法,要蒙住上面那些人似乎还可以;但可虞的是周嘉谟、杨涟、左光斗这些人,他们虽然弹章未上,可那是持而不发之势;还有那个王安,他虽然粗疏,但迟早会看清楚你的计略,他又与外廷那个汪文言往来密切,一旦看清楚了你,再把消息透露到外廷,那你就凶多吉少了。所以,料敌必须从宽,千万不可大意。”王体干提醒道。

“他们都是顾命大臣,王安也是一样,想弄掉他们,这不是异想天开?”魏进忠叹道。

“是啊,他们没什么细罪,却有大功,原是搬不动的;不过,他们有个共同的弱点,可以为我们所用。.....”王体干眯起双眼,边想边道。

“什么弱点?”魏进忠急切地问。"那些自命为忠臣的人,都极好名,都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要是能在外廷找几个言官,对这些“君子”弹劾一下,对他们的德行来个捕风捉影的质疑,那么,他们除了上疏解释外,必须依照历来的惯例,上本请辞,表示自己的高洁,无意于功名富贵。在多数情形下,皇上总是不允准他们辞官的,而且还得慰谕一番;所以,这一向是官样文章而已。然而,也有一些是皇帝早就看不顺眼的官员,因而来个顺水推舟,辞呈照准,放他回家。因为,这可是他们自己提出辞职,朱批一下,他们想不走那是更不行了。当今的天子爱雕刻。.....“王体干说到这里,对李永贞含有深意地一笑,又接下说:”所以,只要有人弹动,他们必定以为是例行公事,来个上疏请辞;到那时,我们不妨让皇帝顺水推舟。.... "

“只要瞄准他们的弱点,便可以四两拨千斤。”李永贞赞叹道。

魏进忠经此一点醒,心花一开,思路也活了,他说道:“我的属下之中,有个叫陆荩臣的,他的姊夫是兵科给事中,名叫霍维华,还是我的小同乡呢!还有御史贾继春,也是熟人。..... "

”这好比打架,他揍你一拳,你必得立即回他一拳;你若是站着不动,他可以很从容地拣你的要害打;所以,不能让对手从容,要使他们手忙脚乱!“李永贞补充说明着。

”我明白了!“他这话实是语带双关,因为在听他们开导时,他突然心中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引诱王安落入陷阱的绝招,终于可以拔掉挡在前面的眼中钉,他越想越是开心,以至高兴得嚷了起来。

4

过了不久,有一个晚上,在客氏的房中,魏朝与魏进忠两人对打起来。这两人都是客氏的”对食“。魏朝如今是王安的随堂太监,有好一阵子因为太忙,顾不到客氏,没料到老魏竟然趁虚而入,鸠占燕巢;如今他也发现客氏是“通天梯”,哪肯放弃?相持不下,便大打出手。

这事惊动了天子朱由校,他决定亲自过问此事。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秉笔王体干及石元雅等站立两旁。朱由校望着下跪的三个男女,亲切地问客氏:

“客奶,但说你心里要谁替你管事,我替你断!"

客氏望一眼魏进忠,低声说:

”他能办事,讲忠义。“

便这样,朱由校将魏进忠断给客氏。

魏朝的失败,弄得王安也脸上无光。事后,王安狠摔了魏朝一巴掌,魏朝委屈地哭了,从此以后,王安与魏进忠的关系日益冷淡了。

魏进忠本来觉得对王安尚有歉疚之处,现在慢慢觉得要先下手为强了。

有一日,昭和殿”意外“发生了火灾。王安亲率长随前往灭火,及时将火扑灭了,灾害并不太大。但毕竟是宫殿着火,务必要及时向皇上禀报,但他找来找去,却找不到皇上。时属中午,皇上会到哪里去了?

朱由校登极后,依制以”干清宫“为寝宫。他当然不愿住在刚刚死去的乃父房中,住进了”西暖阁“,而把”东暖阁“让给乳母客氏去住。

王安在”西暖阁“找不到皇上,正心中焦急,却见魏进忠谦恭微笑地朝他走来,便顺口问魏进忠:

”皇爷何往?你知道不?"

魏进忠以手代口,直指“东暖阁”。

王安心急脚步也急,急急忙忙往“东暖阁”走去。他穿过了日精门,来到了龙光门外,见阁门紧闭,便不假思索地将门推开了。便这一开,他呆住了,原来朱由校与客氏并头躺在床上,见来了王安,都出现一种十分古怪的表情,而王安的神情更是古怪之极,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王安这才隐隐感到不妙,一个急转身,飞奔而去。

魏进忠在一旁见王安急奔而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大笑。

不久,皇帝的丑闻就悄悄地在外廷传开。

反应之一是,次辅刘季晦及礼部尚书新进的大学士孙如游,上章请求早日册立皇后。

反应之二是,御史毕佐周上疏请乳母客氏出官。

反应之三是,御史王心一建言取消赐给客氏的二十顷护坟田。

朱由校想当然耳,以为这全是王安捣的鬼,故意要出他的丑;每次见面都怪怪地看着他,而王安自己也一日比一日感到不自在,终于告病在床。

不久,兵科给事中霍维华上章弹劾王安,说他内官交通外廷,朱由校让王体干将弹章送给王安过目。

王安深知自己犯了大忌,百口莫辩,只得抱病上疏:“臣愿领罪不领官。”

朱由校阅此疏文,隐隐觉得语中带刺,嘀咕道:

“这是什么话?领罪?他有何罪?"

一面说,一面旁顾身旁的王体干、石元雅与魏进忠。王体干不言,石元雅沉默,魏进忠犹豫了一阵,终于说:

”人非圣人,岂能无过,有过就是有罪!"

朱由校觉得往后实难与王安相见了,若此人果真有罪,将他放逐南京皇陵与崔文升一起,也算是眼不见为净。当即,熟视魏进忠一会,问他:

“你说,他有何过?"

”他--“魏进忠心中有鬼,因而略有迟疑地答道:”先皇临朝,他身为司礼监,确保先皇万安,这是他职司所在,他确保了吗?"

朱由校当真吃了一惊,暗付:原以为王安是大功臣一个,居然还有这等大罪!好,那就功过相抵了。.....

魏进忠似乎窥测到朱由校的心思,又加添了一把火,说道:

“按祖制,内官交通外廷,使外臣窥测宫中之深浅,也是大罪一条!"

便这样,朱批迅速下来了:

”着王安充南海子净军。“

后来,魏进忠从诏狱中放出盗宝的刘朝,反而举荐他出任南海子提督,缢杀了王安,以报前日推问之仇,这是后话,搁此不表。

与此同时,御史贾继春上疏弹劾杨涟,说他暗结王安,急于逼李选侍移官,是为了图谋自己早早封拜、升官。杨涟不胜其愤,抗疏求去,并先离职出城待命,以表决心。

对于杨涟的忠心,朱由校却也十分明白,为了他的登极称帝,此人操心之极,以至一个月之间,头发全白了。当即下诏,罢了御史贾继春的官,同时又再三挽留杨连,杨连却执意不回。

朱由校见杨涟最后一道求去的奏章,连叹”忠臣!忠臣!“还是不想让他辞官。

这时,文书房的刘若愚突然进言:

”当今世风日下,求官躁进者比比皆是;现在杨涟有功而求退,不如成全其志,为天下立个楷模!"

朱由校眼睛一亮,觉得他说得有理,竟也朱批曰:“准行。”

霍维华弹劾王安,阴险的面目一下子暴露无遗。吏部尚书周嘉谟依官吏管理制度,按例出霍维华为陕西金事。霍维华的同党孙杰又抗疏言:这是刘季晦、周嘉谟由于同王安交好,欲为王安报仇。于是,周嘉谟也上章求退,魏进忠矫旨许之;刘季晦接连上疏十二,以求告归,又准其去职。

孙如游见万历年间的乱政重现,已知颓势难挽,疏十四上告求去,也放行了。

与此同时,辽东前线节节失利。

天启元年三月,沈阳陷落,总兵尤世功、贺世贤战死;紧接着,总兵陈策、戚金、张名世等战死浑河;清兵入侵辽阳,经略袁应泰又战死,巡按御史张铨被俘。..... 东线战火已直逼山海关,京师为之震动。朝廷为商讨对策,争吵的乱七八糟。

而国内各地的情形,也同样不妙。

贵州红苗造反,四川宣抚使也造反;而山东的白莲教、陕西饥民都蠢蠢欲动,已有混江龙、掠地虎、一丈青、高迎祥等部,公然与官府对抗。

种种谣言不翼而飞,朝在江南,夕传河北,最终又总汇于北京,花色俱全,应有尽有,弄得人心惶惶。

其中,最为家喻户晓的一则是:四川大旱,遵义的太守让道士祈雨。道士焚疏祭天,然后跪伏地上很久都不起来。后来太守问他是何缘故,那道士说:我在等上帝召见,但上帝无暇见我,他正在召集天下都城隍议事,商议战场由什么地方开始。拖了很久,最后才确定大战场由陕西开始!

这则谣言也搅得朝廷颇为不安,不得不于五月甲寅日下了一道禁令:严禁谣言流传。

在无数急事、特急军情、十万火急军情;还有民变、兵变、教变等等冲击下,谋害先皇的“红丸案”成了历史、故事、疑案,并且被人们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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