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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勃儿——唔,不,赵武他们呢?”
“正在报仇雪恨。”“屠岸贾死了没有?”“大概……差不多了。”
“总算盼到这一日,咱们该高兴地庆祝一番。”“庆祝?”程婴的脸上却毫无喜色。
“来!”翟氏指着屋里桌上的酒菜,说:“那是为你准备的。”
“酒……”程婴一味地摇头。
“你怎么啦?气色这么差?病了么?”翟氏愈觉疑诧。“不要乱猜,我只是在想……”程婴忽然问道:“贤妻,你说我……还是人么?”
程婴问得好奇怪,翟氏简直不解。“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噢!不,”程婴改口说:“我是说这十多年来,你太苦太累也太受委屈了!而我……”
“你怀疑为妻的在抱怨你?”“你当真毫无怨悔之心?”
“作为妻子,成全丈夫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你高兴,做妻子的也心安理得了。”
翟氏满心以为,丈夫必定称赞她几句,岂知程婴却睁大着眼睛,把她盯个不休。“你今天究竟怎么啦?”
“噢!没什么,”程婴说:“只是忽然想到,赵武已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膝下,又有谁来承欢?”
“你说到哪里去了?尽管赵武复姓归宗,能不念我们抚养之恩?能不想到他这条命是哪来的?饮水思源,他岂会忘本?”
“你不懂啊!最可怜还是咱们的勃儿啊!”程婴无限感伤,哀痛地呼叫道。
如被人揭开伤疤,翟氏的心立即绞痛起来!
十几年来,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样掩盖心头的痛楚?好比一个大伤口,其实每天都在淌血,那疼痛没有一刻停止过。但在人前,她是极力地咬紧牙关,从来没有溢于言表。只在背后,偷偷地用舌头舔去伤口上的血,又默默地用布把其裹住,尽量不让人觉察出来。哪怕是在丈夫面前,也想方设法躲避这个话题。她用无比的忍耐,去换取丈夫的欢心。只要丈夫高兴,她什么都愿忍受,她一直在默默成全丈夫。她以为,今天的程婴完全可以扬眉吐气了,想不到竟是如此消沉,又这般地感伤!而在这时提到死去的亲儿,对她来说,何异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使她痛不欲生……
“已经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还是说些让人高兴的事吧!”她仍然压抑住沉痛,装出笑脸。“高兴的事?”
“你为忠良保住后裔,为晋国保住了忠良,必定会得到国君的褒奖,你出名啦!将流芳百世,扬名千古。”
“给我住口!”程婴突然来了一股无名火,当面斥道:“真想不到你……悲也!”
“啊!为妻的做错了什么?”
“唔,不,你……不失为贤妻。”程婴马上发现自己不该对妻子发脾气,于是苦笑着。
对于程婴反复无常的态度,翟氏感到无所适从,更袭上
一股莫名的不安。
“你倒说说,要怎样才合你的心意?”
“我……不敢再苛求了,我……累了,让我安静一下,好么?”
程婴说毕,那佝偻的身影便没入内屋。日头渐渐偏西了,翟氏的心节节收紧,她预感到丈夫神情有异,却不知他怀着什么心事?她想去把赵武唤回来,才走到门口,一阵寒风扑面而来,觉得不胜寒冷,便拐进内屋去取衣衫,就在这时,她发现程婴不见了。
奇怪?明明看见他进屋,怎么没了?翟氏一急,顾不上添上衣服,就冒着寒风直奔屠府而去。
5
周坚带着甲士们,正发疯似地血洗屠府。赵武自始至终,躲在大门口,没有参与也不愿目睹。他不愿想太多,只向着远处翘首而望。他认得准,倩女冲出大门后,是向西而去,估计现在该回来了,所以耐心地等待着。
盼了一阵又一阵的赵武,仍不见少女的倩影,却发现翟氏急急奔来。
“娘,”赵武不改呼唤,问道:“你这么匆忙,想去那里?”“你爹——唔,不,你的养父呢?”
“爹不是回家去了么?”赵武未改对程婴的称呼。“可是,忽然又失踪啦!”“不会吧!”赵武倒不以为然。
“是真的,必须立即把他找回来!”翟氏十分着急。“别急,我这就差人寻找,娘放心回去吧!”
赵武把翟氏劝走后,又向西望去,他不相信程婴会失踪,倒担心倩女耍孩子脾气……。
这时,周坚来到门口,票报说,该杀的全杀了。“大叔,”赵武说:“你女儿还不见踪影呢!”“怎么她……谅也不至于失踪吧!”“我们最好出去找一找。”
周坚其实也有点着急,便来个顺水推舟。
赵武于是吩咐手下守住屠府,另带几个随从,同周坚跨马急急向西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不言不语,也不知费了多少周折,绕过多少路,终于发现了目标。
“小恩主,前面那个女子,是不是……”“不错,正是倩女,快追!”
赵武心上的石头落地,精神为之一震。他一边催马一边在想:不能责怪倩女,那是人之常情。就好比刚才在屠岸贾面前,明知他是杀父大仇人,手中的利剑就是刺不出去。尤其是当倩女以身挡住的那一瞬间,他是何等地进退两难?当获知倩女并不是屠氏的血脉时,他又是何等地高兴!这么一来,既可为父报仇,又不至于失去倩妹,正可谓两者兼得,分明是老天成全啊!
前面的人影越来越分明,那确确切切就是倩女,夕阳下,显得格外美丽,赵武差点喊了出来。
6
倩女并不知有人在追逐,她冲出府门后,一味往前奔跑,自己也不清楚,要跑到哪里去?只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推着她,逼得她不走也得走。
她的心乱极了,想哭却哭不出眼泪,想笑也笑不出声音;好像有一肚子的怨恨,又不知该怨谁、恨谁?陡然间,觉得这个世界非常非常的陌生,简直无法活下去了,于是她拔脚便跑,而且是死命地狂奔着。
夕阳西下,红霞飞上了天,倩女吃惊了:今天怎么啦?莫非到处都在杀戮,不然的话,何以鲜血都浅到天上去了?她不忍目睹,也不敢朝前走,急忙折身向东。谁知这一折,正好与追上来的人马相遇。
“倩妹!”赵武从马上跳了下来。
周坚的速度更快,倩女好像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夺路而走。
“倩妹留步!”赵武以身挡住。
周坚欲唤一声“女儿”,可是老觉喉咙被什么卡住。“你们是谁?”倩女问得好奇怪。
“难道认不出来?”赵武问:“我是勃——唔,不,我是赵武啊!”
“噢,你不是……勃哥,怪不得……杀死我爹。”“别胡说了,你亲爹在这儿呢!”赵武的手指向周坚。倩女瞥了一眼周坚……
“你到底信不信你娘的话?”周坚问。“娘……娘……”倩女喃喃自语。“还是认认亲爹吧!”赵武劝着说。“亲爹?”倩女又在自言自语。
“唉!我的乖女儿!”周坚显得激动起来了。
倩女突然以手掩面,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周坚愣住,想追赶却抬不起脚来。
正是此时,有宫中使者飞马而来,道是国君有旨,宣赵武入宫说话。
赵武清楚,国君召唤必有封赐,而且绝非一般的封赐。君命难违,赵武只好拨转马头,望着倩女的背影,安慰周坚道:
“周大叔不用愁,她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7
程婴浑浑噩噩、莽莽撞撞,记不清是怎样重上首山,弄不明昨晚睡在什么地方?又是谁把他引到这里来?如今的他,正坐在那堆土坟前。但见此坟与多年前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芜杂。不如依据什么,他一口咬定这土坟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牵连,很想挖开看个究竟,却不敢贸然行动。
天已经亮了,太阳还不肯露面,是被云遮去,或被雾蒙住了?
啊,一片愁云迷雾!
程婴自已也搞不清,明明苦日子熬到了头,为什么反而消沉下来?他强迫自己好好地回忆一番。忽想起那天同韩厥、赵武一道入宫,新君晋悼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难道为此而心灰?好像有关,又好像不大相关。“虎毒不食子……”啊,难道因为这句话?
程婴不得不承认,正是这句话,促使他离开了人群,回到家里,极想同妻子相拥大哭一番,偏偏适得其反。他莫名其妙地感到,贤妻有些不贤。试想,当初作为孩子的生母,要是坚决不肯交出亲儿,也许今天不至于这般难受;又想,现在的妻子,要是大哭大怨大骂一番,也许心情会更好些。偏她要强作欢颜,简直令人作呕!“你连虎狼都不如!”
该死的屠岸贾,剩下最后一口气,居然丢下这句话,使程婴一刻也无法安宁。他明知那是坏人说的话,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却不知为什么,那句话老在耳边回荡。
“虎毒不食子……”
跌坐于地的程婴,双手紧紧地捂住双耳,再用两个膝盖,将头、手夹住,夹得紧紧的,这样总算好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处在朦胧中的程婴,仿佛听到众多人群的脚步声,而且愈来愈近,甚至已靠近他身边……
“爹……”分明是赵武的声音。
程婴把头埋在两膝间,故意装着呼呼地睡,但觉得赵武轻手轻脚地来到身边,又轻声细气地呼唤着。程婴忍不住抬头,果然见到赵武跪在地上,身后还有不少随从。
“嗲!\\\"
“我不是你爹。”
“不,你往日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是,甚至比亲爹还亲!”
如甘泉入口,程婴直觉甜丝丝的。“谁教你找上山来?”
“爹,因为你的失踪,不但孩儿及韩将军着急,连国君都给惊动了。所以下令,无论如何要把你找到,然后用驷车载入宫中,国君要亲自赐封。”
“这是真的?”
“孩儿就是有包天之胆,也不敢欺骗爹爹!”
程婴一阵激动,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周围哪有一个人影?
该死的,原来在作梦!他的心情更恶劣了,好想大哭一场。
这时候,不远之处却有人击瓦而歌:“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凭这熟悉的歌声,程婴断定就是那位老者。“程先生,别来无恙?”
这回肯定不是作梦。“果然是老先生。”“不,我不姓老,姓董。”“姓董?”
“对,草之下,轻之反……”程婴想起那个哑谜,顿然有悟。“那么,先父犬抱瓜,又作何解释?”“不敢再相瞒了,我乃董狐的后代。”“狐?是晋灵公时期的史官?”“而我是野史官。”
“这般说来,你当真是人不是神?”“确确实实的人。”
“可是,在我的心目中,你始终是个谜。”“迷在哪里?”
“多着呢!”程婴说:“譬如,老先生何以童颜不改,又为什么爱唱‘蜉蝣”之歌?”
“一句话,是此歌使我老而不朽。”“这首歌的含义是什么?”
“你见过蜉蝣没有?”董老说:“蜉蝣的翅膀,如楚楚之霓裳,采采之羽衣,却于生命无补,它朝生而暮死。人生,不也是如此么?”
“老前辈原来参透了人生?”
“还是说说你自个儿吧!何故消沉如此?”
“可惜你并非神仙,哪能了解我程婴的难言之隐?”“那老朽就明指了!”董老直言不讳地说:“你自负有功,又觉得心虚;最好有人寻上来,用驷车大礼把你载入宫,让国君当面赐封。偏偏无人寻上来,遂使你伤心不已。”程婴无比惊讶地看着董老。
“我想奉劝你,别指望了!”董老不客气地说。“就算你猜对了,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正忙着呢!”
“谁是“他们’?又忙着什么?”
“且别说国君顾不上你这个小百姓,就拿韩厥来说吧!他已于昨天被封为晋国第一卿,许多正待解决的朝政,正靠他去处理呢!再说赵武,”董老不容程婴插话,兀自接下说:“他要做的事更多呢!也在昨天,晋悼公新封六卿,赵武是其中之一。他既要忙于走马上任,更要重新厚葬并祭奠他的祖父、父母,以及当初死去的赵氏三百口。在他看来,你必定会
十分高兴,也不会失踪,岂知你……”
“他敢将我忘了?”程婴发怒地说。
“那也未必,只是你对他不能太过苛求。”
“就算这样,但老先生能否说说,世人将如何看待我程婴?\\\"
“这个吗?”董老想了想说:“仁见仁、智见智,不一而足,正如《周易》所说:“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那你对我将作何评说?”
“这个世界的是非既乱,好恶难明,我不敢妄言。”“前辈不妨试论一下,指点我一个方向。”程婴恳求着。“好!”董老不再推辞,侃侃而谈道:“先生念一饭之恩,思以身相报,仁也;见恩家危难,不惜以亲儿替死,义也;义无
二信,信无二命,十多年如一日,信也!君乃当世受之无愧的仁人义士也!”
如春风拂面,程婴来了精神!“会不会有截然不同的说法?”“恕我不多言了!”董老又拒绝。
“前辈不必顾虑,就当作戏言说来听听。”
“也罢,我就举一个例子吧!”董老又说:“齐国管仲临死之前,曾在病榻上论为相的人选。当时齐桓公欲让易牙接替宰相之职,管仲大加反对。恒公却说:易牙因寡人厌食,不惜烹其子作美味以适寡人之口,他爱国君胜于爱子,还有什么可疑?管仲则道:人情最大莫过于爱子,其子尚且忍杀,何爱于君?禽兽不如也!”
程婴犹如受当胸一击,差点昏倒,复又想起屠岸贾的最后骂语,他更是站立不稳,霍地萎坐于土坟之顶。
“小心!”董老提醒他说:“勿碰坏坟冢,否则哑子一定不依!”
“哑子?”程婴忽记起多年之前,那个神秘莫测的稚子,又涌出许多不可解之谜,情急地说:“老先生,老前辈,我今别无他求,只望你告知:哑子乃谁家血脉?这个土坟埋葬的是什么人?当年我亲儿的尸体,又是谁所偷?”
“问得太多了,教我从何回答起?”
“那你先说说,我的亲生骨肉,那个代赵氏孤儿而死的我儿程勃,尸骨今在何处?”
“他……就葬在这土坟之中。”
“啊!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程婴扑通一声,跪下痛哭道:“我的亲儿……”
“好个程婴,岂不知父拜子,有悖人礼也!好在这个土之坟中,只存衣冠而已。”
“这又怎么说?”
“何必问太多,知道了,也只能徒增你的悲怀罢了。”“不!我一定要知道个详细,不然,我要挖开这座土坟!”程婴近似发疯,竟然真的用手在坟上挖起来。突然间,来了一个小伙子,冲上前来,把程婴一推。程婴正待发作,一看竟是发呆了。
你道这小伙子是谁?原来就是当年的那个哑子。尽管他已长高了,但程婴一眼便认出来。而且凭直觉,此子是程家血脉。
“啊,我的亲儿!”他直扑上前,迫不急待地想抱住对方。
岂知哑子用力一推,程婴摔个仰面朝天。但见哑子怒目相视,那神色、那目光,好像在斥道:你比虎狼还不如,有何面目认亲儿?
程婴昏倒在地,待他醒来时,老者既已远去,哑子更无踪影。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不敢再看土坟一眼,跌跌撞撞而走,不知不觉地来到公孙杵臼的坟前。他看着、看着,如哭如笑,似嗟似怨地说:
“公孙兄,你毕竟比我聪明……”
他又东找西寻,终于寻到当年捧死亲儿的那块石头,又似疯非疯、似狂非狂,突然一个屈身,猛地将头撞向那块石头,直至喷血为止!
8
程婴自尽的消息,不知如何传到赵武耳里。人们获悉,当赵武寻到养父的遗体时,大大地哭了一番,只闻他涕泣说:
“我愿苦筋骨以报养父之至死,而尔忍舍我而死乎!”继程婴死后不久,翟氏也追随丈夫而去。
赵武很是感伤,不单单因为养父养母之死,最使他百思不解的是倩女,始终没有回到新绛。他也曾秘密差人寻找,不仅音讯杳然,连周坚也不知去向了。
这以后,赵武一直忙于国事,既没空再寻找倩女,也顾不上在国君面前为养父程婴求褒封。至于公孙杵臼、程勃,以及当初为了保护赵氏孤儿而舍生献命的许多人,也一样得不到封赐,当然也不足为奇了。
不过,包括赵武在内的国人们,乃至晋悼公,有一点比较清楚,那就是,当初若非韩厥运用“李代桃僵”之计,赵氏一脉既难保,功臣世家也湮灭了。所以,要论功行赏的话,韩厥无论如何应居第一功。
或许与此有关,又也许别有原因,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韩厥确是晋国第一上卿。
顺便一提,距此不久之后,韩厥年老思退,让长子韩无忌继位为卿。谁知韩无忌自愧身患残疾,竟是辞谢说:“《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我无忌缺乏才能,愿让给别人。”于是果然让位给弟弟韩起。这件事让韩厥很受震动,他想不到残疾的儿子竟是如此仁让,遂后悔往日看轻了儿子。他暗中叹道:我韩厥处处料事如神,独独对亲生儿子却一无所知,真是惭愧啊!
此乃闲话。却说韩氏因凭借赵氏孤儿,其族从此壮大;同样,赵氏孤儿凭借韩氏,-门也渐渐兴旺。这个时候,真正独立门户的魏氏,也悄悄崛起。仔细算来,晋国原有卿族十一族,到现在只剩下赵氏、韩氏、魏氏、范氏、知氏、中行氏···
有赖孤儿赵武,赵氏发迹得特别快,到了其孙赵鞅,一举灭了范氏、中行氏。后来,赵鞅之子赵无恤,更是强大,他联合韩氏、魏氏,击败了晋国的所有卿族。到后来,赵、韩、魏
三族,竟三分晋国而列为诸侯。
好一段时间里,人们只知道“三家分晋”,至于程婴、公孙杵臼等人,完全被人淡忘了,以至于最权威的正史《左传),也没有他们的记载。若非那位姓董的长者留下野史,后世的人,恐也无从得知这一段秘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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